郝友其和苗念一反常态地隔着一米远站着，中间的空隙仿佛能再塞下一对混双组合。
\"麻烦郝友其能靠近点吗？\"记者举着话筒，尴尬地笑了笑。
男孩抬手捋了捋自己打完球炸起的头发，慢吞吞往苗念那边挪了半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八十厘米——不能再近了。
\"好的，首先恭喜郝友其、苗念成功晋级决赛。\"记者清了清嗓子，\"那在刚刚结束的对阵韩国的比赛中，有什么感想？\"
沉默······
两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话筒，仿佛那是个需要研究的乒乓球新发球技术。
记者讪笑着转向苗念：\"那念念先说？\"
苗念还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皱着眉头，眼神发直，显然还沉浸在比赛的肾上腺素里。
郝友其用胳膊肘悄悄碰了她一下：\"问你呢。\"
\"啊？什么？\"
\"感想。\"男孩压低声音，\"对阵韩国的感想。\"
\"哦！\"苗念如梦初醒，一把抹掉额头的汗水，\"首先这也是我和郝友其第一次对阵这一对混双组合吧！\"她的语速突然变得飞快，\"他们的整体配合和实力都是非常好的，自己也能够从中发现自己的不足，就再接再厉吧！\"
说完就像完成任务似的，立刻闭紧了嘴巴。
记者转向郝友其：\"那郝友其呢？\"
\"首先我和苗念的配合在这一次大赛中发挥的还是不错吧。\"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调，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今天对阵韩国，他们是非常强劲的一个对手。开场的时候我和苗念也做好了艰难的准备，再者就是我们今天发挥总的来说还是正常吧！\"
空气再度凝固。
记者硬着头皮继续：\"那你们对于决赛有什么展望，或者目标呢？\"
我和苗念，我和苗念，我和苗念······
女孩每听一次，心口便更加堵一点。
苗念咬着嘴唇往旁边又挪了半步，小猫似的翻了个白眼。
郝友其余光扫到她的动作，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手指又去折腾自己那撮炸毛的头发。
“退哪去？”
“这有那个风！”苗念指了指地面，脚步却没停。郝友其无奈，站在了她刚刚的位置，堵住风口。
\"刚刚问什么？决赛······\"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我觉得就是好好发挥，和苗····，和念念一起好好加油，争取能够有一个更好的发挥吧！\"
“好，谢谢！”
最后一个字刚落地，苗念已经转身往休息区走去。
郝友其站在原地，看着女孩气鼓鼓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又去捋了捋头发——那撮呆毛顽固地翘着。
混采区的灯光依然刺眼，照得两个影子一前一后，始终差着半步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