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日起,徐越就天天往春花巷跑。
冯香遥每每见他,都是面无表情,疏远冷漠,一副拒人千里之态。
姜晚知道冯香遥在想些什么,无外乎是认为自己再嫁,不配再为徐家妇,尤其是徐越如今贵为朝廷大员。
她自惭粗鄙出身,经历不堪,留在对方身边,她既不懂宴席礼仪,又不懂人情规矩,日后如何夫人社交、内宅交际?只会沦为其他人的笑料罢了。
还不如就此打住,让徐越再择有见识识大体的新妇,为他打理后宅,辅助仕途。
其实要姜晚说,冯香遥这属于庸人自扰,夫贵妻荣,谁敢笑话?
至于那些不会的,又不是不能学。
但冯香遥自己认死理,姜晚也拿她没办法,只能让她自己想通。
冯香遥犟,徐越更犟。
不管冯香遥如何冷眼相待,徐越依旧天天报到,风雨无阻。
外人见了都不由动情,更别说冯香遥的娘家人了,逮着机会就劝和。
徐越造访,姜晚是欢迎的,冯香遥的娘家人,她是看一眼都嫌烦。
实在是势利现实,小人至极。
虽说被家里断了关系,但冯香遥出狱之后,还是寻空回了娘家探望。结果连门都没让进,隔着门,责怪鄙夷声不绝。
生怕冯香遥赖上般,娘家人出口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冯香遥大哭一场,从此再也不提娘家人半句。
这些无情无义的人,如今一听徐越回来了,还想跟冯香遥重归于好,但冯香遥拧着没答应,当下比谁都急,一股脑都来了。
仿佛先前狠决无情的人不是他们,一口一个好闺女好妹妹喊着,劝着哄着冯香遥赶紧答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冯香遥二话没说就赶人。
见软的不行,这些人还想来硬,大耍老爹老娘哥嫂威风,意图拿捏。
不用冯香遥动手,姜晚干脆一人赏一针,这些人于是原地躺下睡了一觉。
两次过后,冯家人看见姜晚就怕,再不敢踏足姜家,都是逮着冯香遥出门采买的时候劝说一二。
冯香遥每每听烦了,只要说一句“阿晚你来了”,就能把这些人吓跑。
在冯家人听来,姜晚的大名,可以能止小儿夜啼的罗刹夜叉名声响亮多了。
何县令则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姜晚简直就是福星,照亮他宦海之路的福星。
要不是姜晚在,徐将军那位原配夫人冯氏早就死在县衙大牢里了。
虽然人不是他抓的,案子不是他判的,可若是实实在在死在他任上,徐将军安能给自己好脸?又会不会迁怒自己?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三品的大吏,压死他何家上下绰绰有余。
如今好了,托姜晚的福,冯氏活得好好的,自己还能趁机在徐将军那卖得一个好。
当日,要不是他点头,姜晚可没法子那么顺利就将人接走。
还有杨大郎杨家人那些事,论起来也是自己应对得当。
虽然他本意都不是为了冯氏,但不妨碍何县令在徐越面前婉转邀功。
何县令点下心来一想,越发觉得姜晚当真是自己福星,福将。
自从遇见这姑娘,自己仿佛一路都很顺,竟能跟徐将军攀上交情。
对了,还有一位世子爷。
有了这二位做靠山,自己何愁官途不亨通?
何县令捻着修剪整齐的美髯,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得意不已。
得意的不止何县令一人,还有李巧儿。
自车马出了镇远县,李巧儿悬着的一颗心,便彻彻底底落了下来。
姜哲对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了。
就在不久前,他当着所有人面,亲自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称她为妹。
下人们也正式改口,什么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