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陆沉舟现在不想离婚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葛老爷子瞧着她,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他想不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
许薇意闻言脱口而出:“我想他滚远点,凭什么你想离就离,不想离就不离?最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葛老爷子见此一愣,随即失笑地摇摇头:“你呀!根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地去想问题,赌气成分居多。”
许薇意看着老爷子的目光变得幽怨不满,还嘴硬:“我没有。”
葛老爷叹一句:“我知道,我的徒儿是有自己骄傲。小陆他这次做得属实过分了,伤了你的心,也伤了你的骄傲,所以你不肯原谅他为师是能理解的。”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继续:“其实离婚这段时间对你影响挺大的,虽然你一直故作镇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这并不是一个离婚女人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葛老爷子的话许薇意都一直仔细听着,就是听着听着不对劲起来,尤其是最后一句,什么叫离婚女人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许薇意嘴角微抽地问出疑问:“那师父觉得我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是正常的?哭天抹泪?破口大骂,抓挠咬打?”
“当然了。”葛老爷子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
许薇意脸上的表情变得怪异非常。
然而老爷子又说了,“你们之间不是没有感情儿分开,也不是双方自愿分开,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被分开的你,心里的怒气是可想而知的。但是你又在事后表现得太冷静,把所有的怒气都压抑在心底,首先会气坏身体,其次是会变得不像你自己。”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丫头的场景,问她:“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吗?那个时候的你自信张扬,古灵精怪,外柔内刚,遇到不平事会直接跳出来,眼睛里亮晶晶的,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可现在呢?”
他收回目光,深深地看着眼前强作镇定的徒弟,“你把那团火,那份劲儿,都死死地压住了。压得久了,你自己都忘了它们还在不在,甚至觉得现在这副看似冷静睿智、无所谓的壳子才是真正的你,这才是最让人心疼的。”
许薇意被老爷子描述的画面触动,心头微微一颤。
真的,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在成长,不是说成年人的世界没有资格任由自己的性子来?
离婚后,她像个战士一样武装起所有脆弱,用“不在乎”当盔甲,想要告诉所有人,就算她离婚了也会过得很好,更好。
却没想到在师父眼里,这恰恰是最不正常的盔甲,把自己真正的样子都扭曲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下意识地压住想反驳的话。
许薇意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
葛老爷子见她沉默,还笑了,知道自己的话点中了要害,语气放得更缓也更沉:“薇意,师父不是要你像泼妇一样去哭去闹去打去骂,那也解决不了问题。师父是心疼你。愤怒本身没有错,尤其是你遭遇的这些事,你有足够的理由愤怒。错的是你把它们都关在心里,不给自己一个宣泄和消解的出口。就像一锅沸水,你死死压着锅盖不让它冒气,最终只会把锅子憋炸。”
他顿了顿,看着徒弟眼中渐渐恢复的神采,激动地说:“你不满就去发泄你的不满,愤怒就去表达你的愤怒,想办法把这股‘气’理顺了,你才真的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活出你自己原本该有的样子来。”
许薇意明白了,她真的明白了。
看着她师父眼神中带着感激和被释放的怒气:“师父,我知道了,明天过去我就先把陆沉舟打一顿。”
说着她还发恨地挥舞起拳头,似乎把眼前的空气当作陆沉舟了。
葛老爷子:“……!”
也好,让她去撒撒气也好。
她应该女同志打人能有多疼,再说陆沉舟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