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渐起,云雾渐散。
段玉明负手立在段家的凉亭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忽而人影飘过,孟涵安出现在他身边,给他披上了一件外袍。
“辛苦你了。”段玉明握住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愧疚地说。
“我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你了。”孟涵安叹息道。
“待家里事情落定,我就去莲华宫提亲。”段玉明看着孟涵安,眼中满是爱意。
他们结缘于三年前的英雄宴,当时孟涵安作为莲华宫掌门首徒出席,段玉明则是沾了司徒虹的光与他一道同去。
段玉明不习武,可他喜欢研究兵刃器械,他跟沙雪门的司徒虹会认识,就是因为司徒虹钻研暗器,曾找段家帮忙打造过一套东西。段玉明一看到那兵器的锻造图纸,就不吃不喝研究了三天,还在原本的基础上改良了一些,并死皮赖脸找来司徒虹一起讨论,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朋友。
英雄宴上汇聚了各家门派的弟子,段玉明好奇于他们的武器,就求着司徒虹带他出来。
当日英雄宴上,段玉明扮成司徒虹的家童,与为了躲避追求假扮成孟涵云丫鬟的孟涵安撞在了一处。
“哪里来的粗鄙之人!”孟涵云指着段玉明,就要上去分辨一番。
“小姐,我没事,我没事。”孟涵安赶紧拉住自家妹妹。
段玉明看着被自己撞倒的丫鬟,生的天姿国色,举止娴静文雅,还是个极宽容的,很快就对她生了好感。
“怎么回事?”司徒虹跑过来问三人。
“司徒师兄?”孟涵云惊讶地看着对方。
“原来是孟家的姐妹。”司徒虹行礼道。
“这是你家的家仆?”孟涵云指着段玉明问。
司徒虹看了段玉明一眼,点点头。
“小心些,别这么冒失。”说完以后,孟涵云就带着人离开了。
段玉明看出来丫鬟的身份不简单,他原先是猜想,她跟自己一样,是大家庭里养的小姐,也是为了凑热闹才跑出来的。
可司徒虹告诉他,那是莲华宫掌门的首徒,江湖第一美人,孟涵安。
从那天起,这个名字一直在段玉明脑海中挥之不去,成了器械图之外,占据大脑的另一个存在。
这个名字没让他等太久,约莫三个月后,段家接到了一笔打造佩剑的生意,来自莲华宫,这个名字出现在了契约书上。
段玉明欣喜若狂,抛下了所有事情,亲自安排这笔生意,从矿铁的选择,到铁匠和剑鞘师的任用,所有环节都亲力亲为,终于在半个月后交齐了所有佩剑,第二次见到孟涵安。
当时孟涵安没有认出他,倒是他假借探讨铸造更加适合女娘的兵器为由,故意留了孟涵安几天。
两人聊的很投机,因为孟涵安也发现寻常用的刀剑,对于女子来说太重了,对敌的时候会多耗费自身的气力,如果能将之改良一二,不破坏兵器本身杀伤力的同时,又能减轻兵器的重量,那对女弟子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因着这个事,孟涵安和段玉明有了谈话的契机,时常传信给对方,一来二去,就有了这段佳话。
“涵安,跟着我,你会不会觉得委屈,我就是个赤手空拳的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保护不了你……”段玉明自卑地说。
“若我嫌你不能武,随便寻个与我门派相当的嫁了,哪里会出来寻你。”孟涵安推了他一把,嗔道。
“孟小姐当真如此想?”段玉明欣喜地追问。
“你讨厌……”孟涵安害羞地把头偏向一边。
正在两人拉扯的时候,从房檐上飞下来一个白影,落在凉亭外。
“何人?!”孟涵安警惕地将段玉明护在身后,盯着那个方向。
“云兄?”段玉明试探着唤了一声。
“深夜叨扰,失礼了。”云奉冲两人行礼道,话语里却没有丝毫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