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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王大海躲进坑里的举动,并没有让它们放弃。
这块能抑制活锈的金属,似乎也激起了它们本能的……敌意?或者……贪婪?
几只首领级的巨虫已经爬到了坑边。
它们居高临下,巨大的口器正对着坑底蜷缩的王大海,里面旋转的暗红毒液如同蓄势待发的毒箭。周围的虫子也停止了躁动,似乎在等待首领的攻击命令。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般的紧张。王大海蜷缩在冰冷的金属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也能听到坑边那几只巨虫口器中腐蚀液旋转发出的、细微却致命的“嘶嘶”声。
完了……躲不过了……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毒液淋头的剧痛和腐蚀。
就在这绝望的刹那。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大地心脏跳动的巨响,猛地从王大海身下——从这块深色磨砂金属板的更深处——轰然传来。
整个巨大的垃圾山丘,连同周围的无边虫潮,都在这声巨响中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那声从脚下极深处传来的轰鸣,沉闷得像是大地本身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并非爆炸般的尖锐炸裂,而是一种绵长、厚重、带着无穷力量感的震动,仿佛一颗巨大无匹的金属心脏,在锈核的最深处,艰难地、沉重地搏动了第一下。
轰——。
整个由金属垃圾和厚重活锈构成的“山丘”,随之猛地一颤。堆积如山的残骸相互挤压、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覆盖一切的暗红活锈菌毯表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荡起一阵黏稠的涟漪。
王大海蜷缩在浅坑里,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颠得如同筛糠,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他死死抠住身下那块冰冷的深色金属板,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进那些模糊而古老的刻痕里。
这冰冷的触感,是这片疯狂与绝望中唯一的、诡异的“锚点”。
这震动来得凶猛,去得也突兀。余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去,迅速消弭在无边无际的垃圾废墟深处。四周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令人不安的、死一样的寂静。
连那海啸般无处不在、催魂索命般的沙沙声,都仿佛被这声来自地底的巨吼狠狠震慑,骤然停顿了一秒。
就是这一秒。如同精密仪器中一个至关重要的齿轮突然卡顿,打破了死亡的连锁。
王大海猛地抬头,血红的眼睛看向坑边——
那些原本蓄势待发、口器中旋转着黏稠致命腐蚀液的首领级食锈虫,此刻出现了惊人的僵直。
它们暗红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甲壳微微震颤,吸盘状的口器开合的动作变得迟滞而混乱,里面高速旋转的毒液甚至因为失去精准控制而零星飞溅出来,落在它们自己的节肢或菌毯上,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滋滋”腐蚀声。
它们那简单、只遵循吞噬与锈蚀本能的神经簇,似乎无法处理这来自地底深处的、规模宏大到超出它们理解范围的巨响和震动。
一种源自生命底层编码的、对更庞大、更原始力量的模糊恐惧,暂时压倒了它们的攻击欲望。
不仅仅是这几只巨虫,周围那成百上千只组成铁桶般包围圈的食锈虫,全都出现了短暂的骚动和停滞。
细密的金属节肢不安地踩踏着活锈菌毯,发出混乱而焦虑的“嚓嚓”声。
虫群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高度协同的狩猎节奏,被这意外一击彻底打乱了。
机会!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钢钎,瞬间刺穿了王大海几乎被冻僵的神经和麻木的绝望。他不知道这震动是什么,是福是祸,能持续多久,但这绝对是他从降临这锈蚀地狱以来,出现的唯一一道裂隙。唯一一丝可能不是死路的光。
“操。”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压抑到变形的嘶吼,几乎榨干了身体里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