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部深处灼伤的、如同破布撕裂般的嘶鸣。
黑暗吞噬了一切参照。时间变得粘稠而漫长,只剩下身体的剧痛、手腕蔓延的冰冷锈蚀感、以及身后远处那永不消停的、令人神经崩溃的抓挠声作为唯一的刻度。他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块在油污中蠕动的废铁,意识在痛苦和缺氧的边缘模糊、飘散。格鲁在实验台上抽搐的身影、巴图冰冷的机械独眼、那点摇曳的红色光点、还有撕裂管道的恐怖巨爪……无数破碎而狰狞的画面在他昏沉的脑海里疯狂闪现、交织,如同最恐怖的梦魇。
就在他的意志力即将被这无尽的黑暗和痛苦彻底磨灭时——
左手肘在向前挪动时,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不是坚硬的管壁!而是一个相对空荡的……凹陷?
王大海猛地一个激灵,强行拉回即将涣散的神志。他停下动作,艰难地抬起头,在绝对的黑暗中极力睁大眼睛。左手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
触手所及,不再是封闭的管壁,而是一个……垂直向下的、边缘粗糙的孔洞边缘?!
他心脏猛地一跳!通风口?还是……陷阱?
他屏住呼吸,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手指,仔细地沿着孔洞边缘摸索。孔洞不大,直径约莫半米,边缘是撕裂的、未经打磨的锋利金属断口。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气流,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更加陈腐冰冷的铁锈腥气和浓重的水汽,正从孔洞下方丝丝缕缕地涌上来!
不是死路!是通往更深处的通道!或者……是逃出生天的可能?
希望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星,微弱却瞬间点燃了他几乎熄灭的意志。他顾不上危险,将上半身艰难地探向孔洞边缘,极力向下望去。
下方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但那股带着水汽的冰冷气流更加明显。借着从后方管道拐角处极其微弱渗入的一点惨白应急灯光(或许是实验室方向?),王大海模糊地看到,在孔洞下方垂直的管壁上,似乎……固定着某种东西?
他眯起眼睛,极力适应着黑暗。轮廓渐渐清晰——
那是一条锈迹斑斑、由粗大钢筋焊接而成的简易维修梯!
梯子垂直固定在垂直的管壁上,一直向下延伸,隐没在深沉的黑暗里。梯子的焊接点布满了厚厚的红褐色锈迹,一些横杆已经扭曲变形,甚至缺失了几根,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从锈蚀的固定点上脱落。但这……是路!是离开这条致命通风管道的可能!
狂喜瞬间冲昏了王大海的头脑!他甚至暂时忘记了手腕的刺痛和身后的威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钢铁坟墓!这个念头无比强烈!
然而,就在他准备冒险向下攀爬的瞬间,他的目光扫过维修梯对面、孔洞另一侧的垂直管壁——
一个巨大的、用暗红色油漆(或者说……某种更接近凝固血液的物质?)喷涂的符号,赫然撞入他的眼帘!
那符号线条粗犷、凌厉,带着一种原始的、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X
又是一个X!
比通风管道内壁刻画的更加巨大、更加醒目!它就喷涂在垂直管壁的正中央,正对着维修梯的方向!在微弱的光线下,那暗红色的X仿佛还在向下流淌着粘稠的痕迹,如同凝固的血泪!
王大海的狂喜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两个X!刻在管道内壁的指引他来到这里,喷涂在垂直井壁的却像一个巨大的死亡警告牌!这维修梯……到底是生路,还是通往另一个地狱的入口?喷涂X的人是谁?是建造者?是维修工?还是……像他一样误入此地的牺牲者留下的最后警示?
身后,那金属怪物的抓挠声陡然变得狂暴起来!“哐!哐!哐!”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金属撕裂的尖啸,清晰地传来!拐角处的管壁在剧烈震颤!它要冲过来了!它嗅到了猎物的迟疑!
没有时间犹豫了!
下?面对未知的X警告和摇摇欲坠的锈蚀之梯?
留?面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