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满锈迹的仪表盘上摇曳的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他的灵魂深处。数据……格鲁的命,只是冰冷的数据流。
“呃…嗬…”格鲁喉咙被硬物堵塞的、濒死的嗬嗬声,像生锈的锯子,一下下切割着王大海紧绷的神经。他右手腕处的僵硬感和冰冷刺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刺骨,仿佛皮肉下的铁锈正在响应下方“同类”的呼唤,加速蔓延。下一个实验品……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恐惧。
不能待在这里!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麻木的脑海中炸响!巴图随时可能回来!那些被吸引走的食锈虫也可能循着“活锈”的气息折返!每一秒停留,都意味着死亡或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愤怒和恐惧。王大海猛地将头缩回管道内壁的阴影里,动作快得带起一阵腥风。他顾不上肺部撕裂般的灼痛和手腕的冰冷滞涩,手脚并用,用尽全身残存的气力,像一条受惊的泥鳅,拼命向远离破口、管道更深处的黑暗里爬去!粗糙滚烫的管壁无情地刮擦着腰腹和腿部刚刚被撕裂的伤口,带来新一轮火辣辣的剧痛,他却浑然不觉,只想离那个惨白的、吞噬格鲁的地狱越远越好!
爬!拼命地爬!
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极限拉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沫的腥甜和浓重的铁锈粉尘,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拉风箱般的嘶鸣。右手腕的僵硬感随着剧烈爬行而加剧,每一次支撑都仿佛在强行扭动一块锈死的轴承,冰冷的刺痛顺着小臂向上蔓延,带来一种肌肉正在纤维化、骨骼正在生锈的恐怖错觉。汗水、血水、油污再次糊满了他的脸,视野一片模糊,只剩下前方无尽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远,也许几十米,也许只有几米。时间在痛苦和黑暗中失去了标尺。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极度紧张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就在他感觉肺叶即将爆炸、手臂再也无法支撑身体重量的瞬间——
咚!
一声极其沉闷、仿佛隔着厚厚棉被的撞击声,突然从他身下的管道底部传来!紧接着,整条管道都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震感清晰地从他紧贴管壁的胸腹传递到全身!
王大海瞬间僵住!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心脏骤停!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倒流回冰冷的脚底!
什么声音?!
管道深处有东西?!
是巴图启动了实验室深处的某种巨型设备?是坍塌的前兆?还是……那些食锈虫在啃噬管壁?!
极致的恐惧瞬间扼住了他的咽喉!他死死屏住呼吸,连眼珠都不敢转动,全部的感官都凝聚在身下滚烫的管壁和周围死寂的黑暗里。耳朵里只剩下自己放大的、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一秒……两秒……三秒……
死寂。
只有管道深处机器遥远的、沉闷的轰鸣作为背景音。
仿佛刚才的撞击和震动只是一个濒死者的幻觉。
就在王大海紧绷的神经即将因为这死寂而稍微松弛一丝时——
咚!咚!
连续两声!比刚才更清晰、更沉重!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沉重的东西,就在他身下不远处,狠狠地撞击着管道的外壁!整条管道再次剧烈地震颤起来!这一次的震感更强,管壁的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低沉的呻吟!一些沉积在管道底部的油污碎屑簌簌落下!
不是幻觉!有东西在外面!在撞击管道!目标……很可能就是他所在的这段!
王大海的魂儿都要吓飞了!是巴图发现了他?!还是……某种更恐怖的东西?!他几乎能想象一只覆盖着冰冷装甲的巨拳,或者某种未知怪物的利爪,下一秒就会撕裂这层相对薄弱的管道壁,将他像虫子一样捏出来!
跑!必须跑!离开这段管道!
求生的本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完全顾不上手腕的剧痛和身体的僵硬,像一条被丢进滚油里的鱼,疯狂地扭动身体,手肘和膝盖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