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这些海参,礁石缝里也扒拉过。自己没事的时候喜欢瞎琢磨,偶尔看点书,结合实际就想了点土办法。”
“土办法?”周振邦眼中精光爆闪,“您这就有点太谦虚了,能一眼看穿进口泵的症结,能徒手解决技术员不敢碰的难题,能把我厂积弊看得透透的,你跟我说这是土办法?”
他猛地挥手一指,指向那些劣质苗缸,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是真本事。是大能耐。老王同志。谦虚过了头可是骄傲了。”
“你刚才说,你们琼崖村想自己养海参?”周振邦紧盯着王大海的眼睛,像在挖掘宝藏,“就用你那‘土办法’?怎么养?”
王大海感受着周振邦那份灼热的真诚,心中郁气稍散。
机会在眼前,但不是靠编造经验,而是靠实打实的洞察力和推演。
他深吸一口气,条理清晰的说道:
“周厂长,不瞒您说,海参苗呢,我今儿是头一回来买。自个儿养,还没开张。”他指了指那些病恹恹的苗缸,“但书,我看过不少。礁石缝里那些野海参咋活的,我也常趴那儿琢磨。刚才瞅见这些苗,再看看这水,这光溜的缸底……我这心里头,就跟过电似的,有些想法,憋不住想跟您唠唠,也不知道对不对路?”
周振邦听到这话,身体却不由自主前倾了几分。
这个渔民,没养过,但眼毒、脑子活。他立刻捕捉到王大海话里的分量:“老王,你尽管说。咱们敞开了唠。技术上的事儿,就得碰撞。”
王大海点点头,走到一个病苗缸前,手指“笃”地敲了下缸壁,像在叩问病根:
“您看这苗,黄的、烂的、僵白的……书上都写着呢,弧菌、水坏了、憋死的……这是为什么呢?我琢磨着,坏就坏在——你们把这池子水,整得太‘干净’、太‘死’了。”
他蹲下身,指着缸底那点可怜的沉淀物:
“礁石缝里啥样?底下有泥有沙,有海草飘着,有小虫子爬着,在忙活。吃进去的,拉出来的,它们都能收拾掉,变废为宝。缸里呢?”王大海站起身,语气带着一丝尖锐,“水清得跟镜子似的,缸底溜光水滑。苗拉点屎撒点尿,全堆在那儿发臭。光靠消毒水硬压?那玩意儿是敌友不分。好菌坏菌一块儿杀。杀光了‘好帮手’,但是大部分都是毒气啊,那可不就翻天了?病菌闻着这毒气饭香,还不呼啦啦全扑上来开席?这苗,能不死透?。”
王大海也没停,说话也就像在沙盘上布阵:
“我就瞎琢磨啊,周厂长,我想要是咱不跟这消毒水死磕了,换个活法呢?学学那礁石缝。”我们可以给底儿加点‘土’。“池底铺上海里捞的老泥巴混粗沙子,厚实点。让苗有地方钻、有地方躲,不害怕。这泥巴看着埋汰,可它是宝贝窝。能养那些专门啃屎啃尿、把毒气变没、还能跟病菌干仗的‘好菌’。”
“我记得我在书上看过,国外好像管这叫‘硝化’‘反硝化’……”王大海努力回忆着术语,“大意就是养这么一帮‘好把式菌’,让它们在泥里水里安家落户,自个儿建个‘清道场’,专门收拾那些脏东西毒气。这不比撒药强?省钱省力还治根儿。”
“在水里也得有个‘帮手’。“光靠底下那帮‘小东西’还不够劲儿。水里头,得种点‘绿营生’。”他比划着,“种石莼、江蓠这样的大海菜。它们能耐着呢——能吸脏水(净化),能吐气儿(产氧),苗饿了还能啃两口(饵料)。池子里,再撒点沙蚕、小螺蛳。甭嫌它们吃。它们是清道夫。专吃剩饭,还能在泥里打洞,不让底儿板结发臭。这么一整,水不就自个儿活泛、透亮起来了?”
“当然这‘活水’要是成了,”王大海眼中带着憧憬,“海参活得跟在老家一样舒坦,身子骨结实,病就少了。喂食还用像现在这样,跟填鸭似的可劲儿塞?得会看。看水啥色儿,看苗欢实不欢实,看老天爷脸色。该喂多少喂多少,这叫精细。省下的饲料钱、药钱、换水累死人的工钱电钱,海了去了。”
最后,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