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晓雯彻底慌了,身体晃了晃,近乎哀求道:“你……你别跟你爸说行不行?我……我答应你,你别告诉他这些……”
贺凛笑了下,似乎对余晓雯还算识相的行为挺满意的,“这就对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过去,上面写有他的传呼机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叮嘱:“记住,每天,都要说。”
余晓雯刚接过来,就瞥见保姆从厨房走了出来,她飞快将那张纸条攥紧手心。
保姆看到贺凛,忙打招呼道:“少爷回来了?在不在家吃晚饭?”
“不吃。”贺凛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保姆望着贺凛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转头看向站在原地的余晓雯,眼神里满是疑惑。
保姆知道贺凛有多不待见余晓雯,自打贺东兴把余晓雯带回家那天,父子俩大吵了一架后贺凛就拎着行李搬去了外面住,几乎没再踏回过这个家。
算上今天这趟,总共也就两次。
上次贺凛回来,没说几句话父子俩又吵了起来,贺东兴还动了手,最后误伤了余晓雯。
今天贺凛不仅主动回来,还跟余晓雯站在一起说话,这实在太反常了。
余晓雯见保姆盯着她瞧,气急败坏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干活。”
“哦、哦。”保姆连忙应了两声,把满肚子的疑问压下去,转身快步走回厨房,不敢再多看余晓雯一眼。
余晓雯紧绷的肩膀这才微微垮下来,手心里的纸条被汗水浸的有些发潮,她心里涌起一股冲动,真想把这张纸条狠狠撕碎,可指尖刚动了动,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不敢。
余晓雯在客厅里踱了好几圈,而后咬咬牙,出声喊保姆:“我想吃牛肉,你赶紧出去买,要新鲜的。”
保姆愣了一下,解释道:“这都下午了,买不到新鲜牛肉了,牛肉一般都上午买……”
“我让你买你就去买,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余晓雯不耐烦地打断保姆,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催促,“还不快去!”
把保姆支出去后,余晓雯拿起电话,拨通了王康的传呼机号。
没等多久,电话就响了,她几乎是立刻接了起来,“王康?”
“晓雯,怎么突然呼我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他不仅仅是贺东兴的助理兼司机,还和余晓雯早在多年前就认识了。
那时候余晓雯在合市念大学,王康则因为父母死得早从小就没人管,天天在大街上晃悠,饿了就找些别人剩下的吃食,混一天是一天。
有一次余晓雯和当时处的对象出去约会,看到蹲在墙角的王康,以为是个要饭的,正好她手里有一个吃剩的肉包子,为了让对象觉得她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她就把肉包子给了王康。
就是那个肉包子,让王康记了余晓雯好多年。
王康后来不混日子了,找了个卸货的活,每天扛着比人还重的货箱,汗珠子砸在地上碎成八瓣,挣来的钱没先顾着自已吃顿好的,而是买了一大袋肉包子,跑去找余晓雯。
可余晓雯没要,那时候王康刚卸完货,衣服上沾着灰,鞋子上都是泥点,浑身散发着一股汗臭味,余晓雯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嫌弃他脏,嘴上却没说破,只道:“我刚吃完饭,还不饿,你自已留着吃吧。”
后来王康总往余晓雯的学校跑,给她买各种吃的,次数多了,余晓雯渐渐看出来王康对她的心思,可她打心眼里瞧不上王康。
王康穷得叮当响,又没念过书,只能卖力气干粗活,怎么配得上她?
余晓雯大学毕业回到石桥县的那一天,王康跑来送她,一脸不舍又郑重地对她说:“以后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帮你。”
余晓雯面上没露声色,却在心底嗤笑,她怎么可能会找王康这种人帮忙?
直到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