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通红,肩膀颤抖着,哆哆嗦嗦的把当年山洞里的事说了,每一个字都像在撕颜建军的心。
“我怕司令一家怪罪,怕影响你在部队里的前途,怕阿美的好工作没了,我不敢说,可我现在,快撑不住了……”
颜建军愣了很久。
“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我进部队,部队教会我的第一节课,不是练列队,也不是学射击,是‘正直’,穿着这身军装……”
说到这,颜建军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军装,“就要对得起这身军装,心里的秤不能歪,眼里的是非不能混,哪怕天塌下来,也得把‘实’字刻在骨头里,心里藏着虚的,走哪儿都站不稳,不管后果怎么样,都该把真相说出来!”
“可你的前途……还有阿美的工作……”颜菊哽咽着,泪水糊住了眼睛。
“前途没了可以再拼,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可良心没了,这辈子都安不了心。”颜建军反握住他妈的手,“妈,你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了,明天我就请假,陪你去趟司令家。”
翌日,客厅柜子上的座钟刚敲过十下,田敬淑坐在红木沙发上,手里正翻着本老相册。
指尖停在一张她抱着一个小女孩的旧照上。
那时芷茵刚三岁,施震带着她们母女俩去石桥县的国营照相馆拍的。
那时候就有人说过,芷茵和他们夫妻俩长得都不像。
她也没往心里去,觉得并不是每个孩子都长得像父母。
不管像不像,都改变不了芷茵是他们女儿的事实。
但现在,她不确定这个事实,究竟是不是事实。
这时,她听见有人按门铃,孙嫂去开门,门外传来卫兵的声音:“有两位访客找夫人,一位是颜菊,还有她儿子颜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