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狂僧!”
“他竟真敢接下?还自认当得起?”
“以佛经为酬,这了因竟坦然受之,简直……”
人声浮动,惊诧、质疑、钦佩兼而有之,如潮水般涌动。
大无相寺阵营中,一位佛子忍不住冷哼:“狂妄!
区区中寺弟子,纵有天赋,也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
旁侧几位佛子纷纷颔附和。
佛子上方,那位时不时闭目养神的龙树院座,此刻也缓缓睁开了眼,目光落在了因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似乎也觉得此举有些孟浪。
就在此时,空言座冷哼一声。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传入在场每一位大无相寺僧众耳中。
“哼,了因虽是中寺弟子,但已得《大般若经》其中三昧。”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莫说是你们,便是本座也自愧不如。
他若当不起,这场上还有几人当得起?尔等安心听着便是!”
此言一出,大无相寺阵营内顿时鸦雀无声。
那位出言的佛子面露愕然,随即低头不语。
龙树院空目座,目光转向空言,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再次缓缓阖上眼帘。
连大无相寺的证道院座都如此说了,高台之上,来自各门各派的高手们顿时对了因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一道道或探究、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纷纷投向那即将跟随静心离去的身影之上,仿佛要重新称量这位年轻恣意的和尚——究竟藏有几分斤两。
了因对身后的波澜恍若未觉,或者说,浑不在意。
他朝着静心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静心依旧是那副冰雕雪塑的模样,只微微颔,便转身引路。
她步履轻盈,点尘不惊,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意却自然开道,让前方人群不由自主地分开一条道路。
了因紧随其后,坦然承受着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目光,嘴角那抹恣意的笑容未曾消减,反而更添几分兴味。
只是就在这时,他鼻子微微一抽,目光不由放到前方那高挑的身影上。
‘有意思!
’
穿静念庵的驻地位于法会场地相对清静的一隅。
越往里走,人声渐远,气氛也愈肃穆宁静。
了因一眼便看见端坐于众师太正中的那位老尼——
她面容清癯,布尽风霜,一双眼却不显浑浊,反而沉淀着岁月洗练后的澄明与洞彻。
灰色纳衣朴素无华,却掩不住那股渊渟岳峙、稳如磐石的气度。
然而最令了因瞩目的,却不是她深不可测的修为,
而是她身侧倚着的一物——
那是一柄乌沉沉的禅杖。
杖身粗重,似由玄铁所铸,隐见经文密刻,肃穆凝重。
它立地近乎半人高,浑厚刚硬、气势压人,
与寻常尼师所用清雅禅杖迥然不同,倒更像一件沙场重兵。
了因眼角轻轻一跳,心头蓦地冒出一个念头:
了因眼皮微微一跳,心里顿时冒出个古怪念头:“这禅杖……看着不像礼佛之用,倒更像是冲锋陷阵的兵器。
这位老师太练的不会是七十二绝技中的‘疯魔杖法’吧?舞动起来岂非地动山摇?静念庵中竟有如此人物?”
他这边正暗自胡思乱想,脚步却未停,已然随着静心来到了老尼身前三步之处。
了因迅收敛了心神,将那些杂念抛开。
他整了整神色,双手合十,依足礼数,躬身行礼,声音清朗而恭敬:
“小僧了因,拜见师太。”
那老尼——玄意师太,自了因近前时便静静看他。
她细看他眉目疏朗、鼻梁高挺、唇线分明,虽具佛门弟子之相,却另有一份然气度。
老尼那严肃的脸上,线条不知不觉间柔和了些许,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她活了多少岁月,见过多少人,眼前这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