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个念头在心里渐渐成型:不能等援军,要趁现在动手。
李星群那边刚处理完疫情,兵力还没完全整合,若是突然偷袭,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至于黎禄和黎广——只要把启军引出来,再让银尸毒人冲在前面,到时候他们就算不想打,也得被裹挟着往前冲,难不成还能看着自己人被启军杀?
“战王怎么不说话?”
黎禄注意到他的沉默,挑眉问道,“难不成觉得黎贪的安排不妥?”
黎武立刻收敛神色,脸上重新堆起笑意,只是眼底的寒光没散:“没有不妥,只是觉得援军来得正好。
不过……”
他话锋一转,指了指帐外的银尸毒人,“这些东西放久了怕出变故,不如先派些人去巢湖城外探探路,看看李星群的布防有没有松动,也好为后续的进攻做准备。”
黎禄和黎广没多想,只当他是急着打仗,纷纷点头同意。
黎广还拍着胸脯保证:“这事交给我!
我派几个斥候去,保证把启军的布防摸得明明白白!”
黎武笑着应下,心里却已开始盘算偷袭的细节——斥候探路只是幌子,他要趁夜色把银尸毒人悄悄运到启军营地附近,等李星群的人出城时,就放出毒人冲锋,到时候,要么赢,要么同归于尽,总之,他一定要为蓝淋报仇。
帐外的风卷着芦苇声进来,像无数冤魂在低语,黎武盯着银尸毒人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
晨光刚漫过巢湖城头的垛口,城内的调拨就搅醒了晨雾。
装甲车的铁履带碾过青石板路,留下两道深褐色的辙印,俞飞鸿带着工匠蹲在最后一辆车旁,手指敲了敲轮轴上缠的麻绳:“再紧两圈!
路上要是断了,误了仗打,仔细你们的皮!”
负责押运的士兵赶紧应着,手里的扳手拧得“咔咔”
响。
火枪队的队列从营区延伸到城门,士兵们背着燧枪,枪托贴在腰侧,枪身上的铜饰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每十个人由一个老兵带队,老兵们时不时停下来,帮新兵扶正歪斜的绑腿:“走路把腰挺直!
南疆人要是看见你们这怂样,先笑软了腿!”
新兵们慌忙挺腰,脚步踩得更齐,靴底踏在地上,凑出一片沉闷的“咚咚”
声。
留城的人也没闲着。
伤兵们靠在城墙根的草垛上,有的擦着自己的佩刀,有的望着出城的队伍,偶尔挥挥手;那四千选了“两不相帮”
的南疆人,正被启军士兵盯着搬石头修瓮城——南疆人弯腰扛着石块,肩膀被压得红,启军士兵站在一旁,手始终按在刀柄上,双方没一句对话,只有石块落地的“砰”
声,和偶尔风吹过城垛的“呜呜”
声。
李星群骑在枣红马上,走在队伍中后段。
他回头望了眼城头,灰色的城墙渐渐缩成一道线,再往前就是开阔的野地,矮草没过马蹄,偶尔能看见几只惊飞的麻雀。
骑兵在前头探路,马蹄扬起的尘土裹着晨雾,在队伍前方拖出一条黄白色的带;粮草车夹在队伍中间,杨志亲自押着,每辆车上都盖着油布,油布边角被风吹得翻飞,露出里面掺了薯干的粮袋;步兵在两侧护着,手里的长矛斜指地面,矛尖挑着晨露,走几步就滴下一串水珠。
“跟上!
别磨蹭!”
武二骑着黑马在队伍里穿梭,手里的马鞭偶尔轻抽一下落在后面的士兵,“咱们六万人出城,走慢了让南疆人看见,还当咱们怕了!”
有个新兵脚崴了,一瘸一拐地跟不上,武二没再催,反而喊来两个担架兵:“把他抬上粮草车!
别扔在半道上,都是爹娘养的!”
走了大半天,日头偏西时,队伍终于停在距离城池二十里的开阔地。
这里傍着一条小河,河水清浅,正好能取水;地面平坦,长满了短草,搭帐篷、挖战壕都方便。
士兵们立刻散开忙活,有的扛着铁锹挖战壕,铁锹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