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胸口剧烈起伏,“咱们当初反大启,是因为官府欺压百姓、漠视人命,可现在黎武干的事,比官府还狠毒!百姓的命他不在乎,咱们弟兄的命他也不当回事,这跟咱们要反的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区别就是他能帮咱们打败李星群。”田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嘴上却依旧装得委屈,“你以为我想让弟兄送死?可黎武手里有四千铁尸,吕师囊又跟他穿一条裤子,咱们要是翻脸,先死的就是咱们!”
“那也不能忍!”乔道清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咱们去找他理论!告诉他,百姓他要抓便抓,别动咱们的人!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乔道清宁可战死,也不让弟兄们死得这么窝囊!”
“理论?”田虎嗤笑一声,仿佛觉得他天真,“他现在一门心思要炼毒人报仇,你去理论,不就是撞枪口上?说不定连你我都要被他当成‘材料’扔进去。”他顿了顿,声音放低,带着几分“劝慰”,“再等等,等他炼出足够的毒人,打败了李星群,自然就不会动咱们的人了。眼下,只能先忍忍。”
乔道清猛地盯住他,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忍?田虎,那些可是跟咱们一起扛过刀、喝过酒的兄弟!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百姓的命你不在乎,弟兄的命你也不在乎?你心里是不是根本就觉得,用他们炼毒人打败李星群,是件划算的事?”
这话戳中了田虎的心思,他脸上的无奈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如常,甚至带上了几分愠怒:“乔道清!你胡说什么?我若不在乎弟兄,能让他们跟着我这么多年?可现在不是讲情义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打败了李星群,我给弟兄们报仇就是!”
“报仇?用弟兄的命换来的‘胜利’,算什么报仇?”乔道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帐门,“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不劝,我去劝!就算死,我也要让黎武知道,咱们田虎军的弟兄,不是任他宰割的羔羊!”
“站住!”田虎起身拉住他,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手腕,语气里带着警告,“你敢去试试?黎武要是动了杀心,咱们整个军营都得陪葬!”他松开手,深吸一口气,又换上那副无奈的神情,“道清,算我求你了,再等等,就几天。等打败了李星群,我保证,一定给弟兄们一个交代。”
乔道清看着他眼底深处的冷漠,心里最后一点期望也破灭了。他甩开田虎的手,冷笑一声:“交代?你的交代,就是让弟兄们死无全尸吗?田虎,你好自为之!”
说完,乔道清摔门而去。田虎站在原地,脸上的无奈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他走到窗边,看着城西方向传来的火光,听着隐约的哭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黎武越疯狂,炼出的毒人越多,打败李星群的把握就越大。至于百姓和那些失踪的士兵,不过是他取胜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而血池边,黎武还在嘶吼着“不够”,巫师们正将新抓来的士兵推进池里。琼英躲在暗处,看着这地狱般的场景,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悄悄将一枚铜针插进墙缝,铜针在月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像一道绝望中的求救信号,朝着杨家军大营的方向飞去。她知道,不能再等了,田虎的冷漠比黎武的疯狂更可怕,再等下去,不仅庐州城会成人间地狱,连田虎军的弟兄们也会被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