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般只有偶尔抽噎声的银行大厅里,这点持续不断的“窸窣”声就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如同夏夜草丛里不知疲倦的虫鸣。
两名劫匪中,一个身材壮硕、留着半长头发、用黑色眼罩遮住一只眼睛的男人,满脸横肉,戾气十足。他端着一把霰弹枪,原本正在警惕地注意着大门外的动静,此刻被那持续不断的低语声惹得心烦意乱。
他猛地转过身,枪口唰地一下对准了世良和赤井玛丽所在的方向,独眼中闪烁着暴躁凶戾的光芒,粗声粗气地低吼道:“喂!那边那两个!蹲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呢?啊?!”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威胁,“说那么起劲,大点声!也让老子听一听开心开心啊!”
瞬间,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另外两名劫匪的视线,都惊恐地集中到了世良和玛丽身上。
劫匪粗暴的吼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迫使赤井玛丽抬起了头。
银行的白炽灯清晰地照出了一张极其精致的面孔。白皙无瑕的肌肤,挺翘的鼻梁,一双如同淬炼过的翡翠般清冽透亮的绿色眼眸,此刻正冷静地看向发声处。
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配上她娇小玲珑的身躯和略显凌乱的短发,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价格不菲、却意外落入凡尘的真人洋娃娃,带着一种易碎而冷冽的美感。
那个独眼劫匪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独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混杂着惊艳与扭曲兴趣的光亮。
他手中的霰弹枪枪口微微下压,但依旧指着那个方向,声音里带上了一种令人不适的、故作“和蔼”的腔调,与他凶悍的外表格格不入:“那个小孩……对,就是你,长得跟娃娃似的那个,你过来。”
他的同伙,一个看起来稍显稳重的男人,立刻皱紧了眉头,低声喝道:“信!你要做什么?别节外生枝!”
那个叫信的劫匪咧开嘴,露出一个掺杂着贪婪和残忍的笑容,独眼却始终黏在玛丽身上,解释道:“慌什么?我们到时候撤退,总不能拖着这么多人质吧?总得挑一个‘好用’的带走吧?这小东西,看起来就没力气,好控制,吓唬两句就不敢动了,不是正合适吗?”
他的同伙显然深知信某些上不得台面的“癖好”,眉头皱得更紧,警告道:“你他妈别精虫上脑坏了大哥的大事!考核失败了我们都得完蛋!”
“放心放心,”信不耐烦地摆摆手,独眼依旧盯着玛丽,脸上的笑容越发恶劣,“我心里有数,记着正事呢!”说完,他再次提高音量,用枪口示意了一下,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喂!那个小孩!说你呢!耳朵聋了吗?快给老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