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烛火忽明忽暗,老仆放下窝头,正准备转身锁门,桃夭夭忽然低低地咳了两声:“张伯,我渴。”
老仆回头,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终究是心软了:“等着,我去给你打碗水。”
他转身走向角落的水缸,没留意桃夭夭悄悄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将“软筋散”倒了小半进地上的空碗里。
“多谢张伯。”她接过水碗时,指尖故意撞了下他的手腕,水洒出大半,剩下的刚好混进了药粉。
老仆没察觉异样,叹着气嘱咐:“你呀,别跟家主犟了,女孩子家……”话没说完,忽然身子一软,晃了晃便倒在地上,呼噜声顿时响起。
桃夭夭心脏狂跳,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从老仆腰间摸出钥匙,哆哆嗦嗦打开镣铐。
手腕上的红痕被扯得生疼,她却顾不上揉,抓起地上的窝头塞进怀里,又将剩下的毒药贴身藏好,猫着腰溜出地牢。
夜色已深,桃家堡的巡逻队提着灯笼走过回廊,靴底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桃夭夭屏住呼吸,缩在假山后,等巡逻队走远,才像只受惊的猫,沿着墙根一路狂奔,终于在后门的狗洞旁停下——这是她小时候偷偷溜出去玩的秘密通道。
钻过狗洞时,裙摆被勾破了一大块,膝盖也磕出了血。
她顾不上疼,辨明方向朝着溪镇跑去,远远就看见茶馆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程潇!”她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程潇猛地回头,看到她时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迎上来,一把将她拉到暗处:“小姐,你怎么……”
“先别说了,走!”桃夭夭喘着气,掌心全是冷汗,“我爹肯定很快会发现我跑了。”
程潇点头,迅速从包袱里翻出件粗布外衣给她披上,又递给她一双轻便的布鞋:“我早备好了马车,往南走。”
两人趁着夜色离开了溪镇,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桃夭夭蜷缩在车厢里,啃着干硬的窝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去慈航静斋。”
程潇愣了一下:“去那做什么?”
“峨眉派的五侠说过,慈航静斋的师太们精通医理……”桃夭夭咬了口窝头,眼神亮了些,“或许她们知道灼其华的消息,而且……”
她摸了摸小腹,与灼其华那一次之后,自己的葵水似乎没来过……
程潇沉默片刻,握紧了缰绳:“好,去慈航静斋。”
马车一路向南,月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照进来,映在桃夭夭倔强的侧脸。
她不知道慈航静斋是否真能给她答案,但她知道,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会哭闹耍赖。
她要找到灼其华,要让桃家看看,她桃夭夭的路,能自己走。
身后的桃家堡方向,忽然亮起了无数灯笼,显然已经发现她逃了。
程潇猛地一甩鞭子,马车跑得更快了,将那些追来的火光远远甩在身后,朝着未知的前路,一往无前。
………
慈航静斋的银杏树下,落叶铺了厚厚一层。
青云派的弟子们三三两两地站着,个个挺着与身形不符的大肚子,脸色苍白,眉宇间满是焦灼。
她们扶着腰,步履蹒跚,看向不远处那位立于廊下的绝美女子时,眼中更是添了几分依赖与无助。
那女子名唤清玄,是青云派的大师姐,即便挺着孕肚,依旧难掩一身清冷气质。
她望着藏书阁的方向,指尖捏着一本翻得卷边的医书,书页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批注,却始终找不到能解这“怪病”的法子。
“大师姐,”一个小师妹扶着树喘着气,声音发颤,“我们在藏书阁翻遍了医典、毒经,连前朝的杂记都看了,可这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怕是连剑都握不住了。”
清玄回头,看着师妹们痛苦的模样,心沉到了谷底。
没想到一次围杀莹贼,不知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