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玹灵子依旧喃喃着。
片刻,明怨生权当他疯了,他抖抖衣衫:“吩咐刘太医,即刻搬入雪宫。日夜给朕看着他,若是他死了,刘太医自知该如何谢罪。另外,苏嬷嬷——”
屏风外赏巴掌的举措停了,苏嬷嬷鼻青脸肿,颊面红的像花火。
“……是,老奴在。”她弯身跪下,回话时音色含糊。
“自明日起,你每日都去见大皇子,将雪宫‘玄氏’所生的孩子,今日都做了什么,今日如何怀念父亲。都一字一句的禀报你的主子,明白么?”
“明白,老奴明白。”
苏嬷嬷磕着头不敢看,光听着话,她就知道这是杀人诛心。
吩咐完一切,明怨生满意的离开了。
玹灵子就躺在榻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在意了。
不久后,如明怨生所吩咐的那样,刘太医吊命,苏嬷嬷诛心。
比起以泪洗面,玹灵子更多的是空洞。
有时,他面向屋外,空洞的枯坐上一日。
刘太医时常担心他会郁郁而终,哪日在睡梦中就悄无声息的走了。
因此,雪宫每日都有煎药在熬,一刻不停。
明怨生不曾踏足雪宫,送来的吃食除了刘太医的,全是馊饭。
雪宫恢复了从前软禁的日子,明怨生从前来演习的时光,如水中捞月,雪境生春。
日子越过越苦,每当玹灵子快不行时,一颗上好的人参又送了进来。
他舍得人参,却舍不得一丝怜悯。
若玹灵子当真杀了雪大人,那他赔的罪,也早就完了。
每年每日,玹灵子不是坐在正厅,就是跪在画前。不然靠在树下,躺在榻上。
整个人活着有气息,却已形同死灰。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无尽漫长的光阴,像攀爬延绵不绝的阶梯,越走越走,越走越煎熬。
终于至第四年,雪宫迎来了巨大的转变。
“真的、是真的……”刘太医颤抖着手,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在雪宫多时,他也心疼上了这位大人。
于是在与苏嬷嬷的合计下,他调剂了恢复玹灵子发色的草药。
草药足足吃了一年,效用才足见有效。
一头璀璨的金发,回来了。
同时,恢复玹灵子视野的药,也生效了。
死灰般的双瞳,似火苗燃烧的一瞬,生出了弥漫神圣的金光。
玹灵子扯下遮掩的纱布,时隔十余年,再度重见光彩。
他举起手,难以置信,感到陌生。
多年的郁郁与死灰下,再度开出灿烂的花。
玹灵子望向身侧的二人,泪如泉涌。
“苏嬷嬷、刘太医。原来……原来你们长这样。”
苏嬷嬷与刘太医抹着眼泪,都应了他一声。
稍后,二人扶着他,逛着居住的雪宫。
他常在品味的花香的树,竟然开着如此美丽的花。紫色花蕊们花团锦簇,开的争奇斗艳。
他从前泡的温泉,竟如此宽大。原来时至今日,他尚未淌完温泉的所有地界呢。
而他跪拜多年的画像,竟如此飘渺。
玹灵子一直以为,画中是雪大人的正面。
可实则,是个背影。是个在养牛村的树下,仰望树的背影。
而画角的那副题字,不知何时加上了王字旁。
见着这一幕,玹灵子不曾动容。
说释怀?说憎恨?都没有。
他平静的像湖,只赏玩的瞟过眼后,便过了。
不久,苏嬷嬷找来大皇子的画像。
玹灵子抚着画像,形同真见了孩子一般,笑得开怀。
那日,他抱着画像,坐在树下看了很久。
刘太医躲在屋后,唉声叹气。
“大人的性命,真的走到尽头了。老朽已无法,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