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书房
冬末的晚风依旧寒意袭人,书房内仍需炭火的烘烤才能将房内的冷意给驱散一些。
陶明章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一身银白色织金鹤纹锦袍,头戴银冠,面如冠玉,身姿颀长又挺拔。
不由得就想起他小时候常被自己抱在怀里的软嫩触感,还有他小时候总是爹爹,爹爹的唤他。
没事也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他虽然面上会斥责他太黏人,可他的内心却从来不会不喜他这个沉稳干练的儿子。
刚刚听到他要去外出游历一番,还要带着兰汐的牌位去,他内心是不赞成的。
可是他也知道他这个儿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何况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虽不是他这个当爹的,却是跟他的治家不力有着莫大的关系。
“决定好了,明日就走?”
陶明章眼含愧疚的望着儿子问道。
“嗯,已经跟皇上和外祖父告过别了,这次儿子离家的时日会久些,所以儿子觉得还是要来跟父亲说一声。”
陶行鹤点头应道。
“有归来的期限吗?”
陶明章又问道。
“少则三年,多则数年,不过儿子会时常与父亲通书信的,这是儿子与兰汐生前的约定,如今朝局也相对安定。
所以此时去,不会让皇上为难,府中诸事,也暂时有爹管着,儿子没什么不放心的。”
陶行鹤回道。
陶明章闻言,抬眸望着情绪如常,面色亦温润的儿子,心中无奈叹息,他终究还是心中怨恨他这个当爹的。
想到他这次要离家这么久,他是真的不舍他在外风餐露宿这么久,他绕过书案来到陶行鹤面前,眼眸愧疚的望着他道:
“怪爹,如果爹早些察觉那李氏的狼子野心,兰汐就不会那么早离你而去了。
行鹤,爹知道,爹没有脸跟你说这些,可是爹身为陶家的家主,你又是爹的长子。
爹还是希望你能早点从兰汐的伤痛中走出来,毕竟咱家的香火不能断呢。”
“怎么会断呢,王姨娘生的二弟虽然才六个月,但等他长大,依旧可以娶亲生子,陶家的香火断不了。
至于儿子,儿子心中除了兰汐,已经没有再将别人装入心中的本事了。
更没有再与别人生儿育女的本事,除非兰汐能死而复生。”
陶行鹤苦笑道。
“行鹤……”
“爹,兰汐是我这一生的痛,你若还想与我做父子,就不要逼儿子,你若觉得儿子不堪担任世子的位置,你也可向皇上请旨改立二弟为世子。
反正我陶行鹤没有这个世子爵位,也影响不了我在朝中的地位。”
陶行鹤眸色坚定的望着陶明章说道。
“你是为父的嫡长子,这个家迟早都要靠你支撑的,你二弟就算长大,他也不能越过你去。
行鹤,爹只是希望你能有人关心,你现在还年轻,若从此孤寡到老,你让我怎么对你那已经去世的娘交待,爹又如何放心让你一直流浪在外。
爹也从来没有要求你要将兰汐给遗忘了,可是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你不能一直这样形单影只呀。”
陶明章心疼的望着儿子劝说道。
“这是儿子自己的选择,与爹没有任何关系,娘亲也不会怪你的,时候不早了,爹早点休息吧。
儿子明日就要出,爹不必挂怀我的安危,我身边有人保护。”
陶行鹤对着陶明章拱手说完,转身便欲抬步往外走去,却听陶明章说道:“这是爹给你收拾的行囊,爹知道你不缺银两。
但这些药膏,解毒药丸,御寒衣物,以及一些干粮,带些总能用上的,此去路途遥远,你定要照顾好自己,爹时刻都会等着你回来。”
听到陶明章的话,陶行鹤强行憋住的泪水,终是被他父亲这些微不足道的关心给击破了。
陶明章见眼含泪水的儿子转身,心中一惊,要知道,他上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