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处其中只会屡遭排挤。
这世道,清白正直反而成了负累。
秦晔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可为了袍泽的性命,他却要硬是拉下脸对着自己这个目前的敌人低头服软。
池越看着那“重伤员危在旦夕”
几个字,将收到心上人书信的喜悦慢慢收敛了起来。
他见过自己阵地上的伤兵,见过他们哀嚎等死的样子。
药品,在这鬼地方,就是命。
池越叹息一声,对卫兵道:“去,把上次抢来的那箱西药拿来。”
猴子一愣:“团座,咱们药也不多……”
“让你拿就拿!”
池越眼一瞪。
他打开箱子,拿出十支珍贵的盘尼西林和几包磺胺粉,用一块干净的布包好。
想了想,又把秦晔那封信扔进火盆里。
然后,他另拿出一张纸,潦草地写了几句话,和药包在一起。
同样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点到为止地点拨了几句。
秦晔不愿贪污受贿、鱼肉百姓,但津镇铁路这么大座金山就在眼前,设卡收税、做点生意也够养活他手底下那几千人了。
“叫送信的人进来。”
那个中央军老兵忐忑地进来。
池越把药包扔给他,面无表情:“拿去。
告诉秦晔,让他看好自己的后勤线,下次再‘丢’了,可没这好事了!”
老兵一愣,难以置信地接过药包,千恩万谢地走了。
池越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给的药,足够救几条命,但绝不够秦晔整个团用。
若是秦晔不想办法变通一下,指望着军方那拖拖拉拉的后勤,恐怕这样的困境还会有下一次。
猴子满脸不解:“团座,咱为啥要帮中央军的人?那不是资敌吗?”
池越将目光投向远处层峦叠嶂的太行山,眼神深邃:“资敌?真正的敌人,在国境之外。”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乎当下战局的判断:“仗打到现在,两边都筋疲力尽了,等着吧,转机就快来了。”
他收回目光,看向猴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至于秦晔……巩城困不死他。
咱们和他,说不定还要当很久的邻居。
现在结个善缘,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对头少堵墙,懂吗?”
猴子似懂非懂,但见团长说得笃定,便重重点头:“懂了,团座!
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