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开始。
如果他继续“不识相”
,下一步可能就是更严厉的申斥,甚至安插罪名,直接派人来接管他的部队。
内斗的刀锋,有时比敌人的子弹更加致命和寒冷。
他走到了望口,望着对面黑石岭上隐约可见的晋军旗帜。
那个叫池越的对手,虽然凶狠如狼,但至少他的欲望是直白的,他的威胁是摆在明面上的。
而自己身后的漩涡,却深不见底,充满了笑里藏刀和软刀子割肉。
“回复旅部,”
秦晔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军经血战,伤亡甚重,亟需休整补充。
目前敌军池部戒备森严,工事坚固,贸然反击恐损兵折将,于战局无益。
恳请上峰调拨许诺之兵员弹药,待我部恢复战力,再图进取。”
他选择了最稳妥,也最无奈的方式——拖延和据理力争。
他必须守住巩镇,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但同时,他更要小心翼翼地保护好这支伤痕累累的部队,避免它被来自背后的冷箭射杀。
外面的枪炮声暂时停歇了,但秦晔心中的警报却拉到了最高。
他与敌人的拉锯战仍在继续,而另一场生在自己阵营内部的、无声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他同样下令部队转入全面防御,加固工事,节省弹药。
同时严厉弹压部队内部因伤亡和补充无望而产生的低落情绪。
他的团,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虽然依旧紧绷,却已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黑石岭与巩镇之间,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大规模的冲突停止了,只有零星的冷枪和侦察兵之间无声的追逐。
双方都在喘息,都在积蓄,都在等待着下一个机会,或者等待着压垮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