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了在场所有大人。
空气瞬间凝固。
使臣脸上的笑容僵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乳母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抱稳小皇子。耶律齐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宁婉儿赶紧拽他袖子。南岭的代表们拼命憋笑,肩膀抖动。北境的长老和官员们也是表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凤司瑾和季如歌也是猝不及防。季如歌眉头微蹙,刚要开口。
却见那三岁的小皇子,被季宁这突如其来的一喝吓住了,小嘴一瘪,奶嘴掉了下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含糊地学着:“汪……汪汪……呜哇……”
这下,场面彻底失控。耶律齐笑得直捶桌子,宁婉儿也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其他人再也憋不住,低笑声此起彼伏。
使臣脸色铁青,却又无法对一个五岁女童发作,只能尴尬无比地哄着大哭的小皇子,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凤司瑾赶紧上前,将闯了祸还一脸“我做得不对吗”表情的季宁拉到自己身后,对着使臣歉然道:“小女无知,童言无忌,还望贵使海涵。”
季如歌也淡淡开口:“孩子还小,不懂事。带小殿下下去休息吧。”
使臣勉强维持着礼节,抱着哭闹的小皇子狼狈退下。
这场小小的风波,成了生辰宴前的一个意外插曲。虽然尴尬,却也无形中戳破了新帝那点算计,让北境众人觉得莫名解气。
耶律齐擦着笑出的眼泪,对凤司瑾道:“你这闺女,了不得!将来必是大将之才!有魄力!”
生辰宴如期举行,盛大而热闹。来自各方的宾客齐聚一堂,孩子们收到了无数的礼物和祝福。凤昭和李宁穿着崭新的衣服,像两个小主人一样,虽然一个沉稳一个活泼,但都表现得体大方。
经过白天的插曲,晚上的宴会气氛反而更加轻松融洽。大家抛开了身份地位的顾虑,喝酒、谈笑、看着孩子们嬉闹。
季如歌和凤司瑾看着眼前的一切:久别重逢的友人、茁壮成长的儿女、繁荣安定的北境……心中充满了感慨与满足。
团聚不易,守护更难。但此刻,欢声笑语足以冲淡所有艰辛。北境的未来,就在这烟火气中,在这代代传承里,稳步向前。
生辰宴前的那个小插曲,并未如南境使臣所担忧的那般引发外交风波,反而以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继续了下去。
那位被季宁当众“训狗”的三岁小皇子,哭过一阵后,似乎将季宁那声清脆的“跪下!叫汪汪!”和随之而来的关注(哪怕是哄笑)记在了心里。自那以后,他竟莫名其妙地黏上了季宁。
乳母和使臣试图将他抱开,他却扭动着身子不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正和哥哥以及其他孩子玩耍的季宁,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伸出小胖手指着她。
一旦被放下地,他便迈着还不太稳当的小短腿,屁颠屁颠地朝着季宁的方向追去,活像一条认定了主人的小尾巴。
季宁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季宁停下来看蚂蚁,他也蹲下来,学着她的样子看,虽然可能什么都看不懂。季宁跑去拿点心,他也跟着跑,跌跌撞撞。季宁被跟得烦了,回头瞪他,凶巴巴地说:“你不准跟着我!”
小皇子被吼得一怔,小嘴一瘪,眼看又要哭,但见季宁没有进一步动作,那眼泪又憋了回去,依旧执着地跟在几步远的地方,眼巴巴地望着她。
南境使臣几次试图上前,温言软语地劝说:“小殿下,咱们去那边玩好不好?那边有好多有趣的……”
小皇子根本不搭理,甚至嫌使臣碍事,会不耐烦地挥动小胖手推开他。使臣若坚持要抱他走,他会气得小脸通红,对着使臣“噗噗噗”地吐口水,然后趁机挣脱,撅着小屁股,更加坚定地朝着季宁的方向追去,留下使臣一脸唾沫星子,在原地尴尬得无地自容。
这画面实在太过滑稽。尊贵的南境小皇子,穿着绫罗绸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