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地以布帛为钱币一般,对吧?”
“不错。”
“那厚曾为什么不能自己生钱呢?”
昂他疑惑:“自己生钱?”
“对呀,既然锦缎是钱,那咱们自己制锦缎,不就相当于自己生钱吗?这不比跟别人买锦缎好?”
萧宝月心道:难道是要教蛮中织锦纺缎之技?但别说朝廷不会允许,就是允许了,你也教不成。真以为能派几个绣娘去就能把那些蛮女教成能工巧匠?纵是教成了也没用,从桑麻种养到蚕茧缫丝,从染料调制到经纬织造,哪一样不是积年累月的功夫?蛮地连纺车都没有,花样技法更不用提,这从无到有,哪怕投入再多金钱人力,耗尽几年光阴,也未必能织出像样的锦缎来。
昂他也想这么做梦,可现实不准许:
“汉使说得容易,我们这儿没有桑树,难道现种?不会养蚕,难道现学?至于染色织绣什么的,那就更不会了。拿什么制锦缎?”
“你们不用有这些,有我一人足矣。现在荆州几大锦场关停,剩下的都零零散散,不成气候。如果趁此机会,将它们整合成一家,把织缎匹和制成衣一同握在手里,便能统一调配,集中生产,既让缎匹供应不缺,又让成衣用料有保障。从纺丝到成衣,一线贯通,对内降成本,对外大量采购,压蚕丝和染料的价儿,一定大有可为!而这出面整合的人,整个荆州,或许都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不管大小作坊,织机染厂,经营如何,技术如何,掌柜背景,成本价格,都在我心......”
王扬说到这儿对昂他笑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若是没有我的主持,巴东王也给不了你两千锦袍、两千绛缎袄。不过我帮他忙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批锦缎是给你们的。”
昂他一惊,看向萧宝月。
王扬也看向萧宝月。
萧宝月只好点了点头。但她还是想不明白,王扬究竟要做什么?
难道他要出钱,然后白送蛮部锦缎?不对,他不会做这种吃亏的事。难道他要让蛮部投钱,然后吃分利?这倒像他的行事风格,但以蛮人的性子,只怕不会肯提前出钱......
勒罗罗一听永宁部得来的锦缎居然是靠王扬帮忙,不禁对王扬这位贵公子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心中大觉疑惑,巴东王为什么给永宁部这么多锦缎?现在蛮路还没开啊!只听王扬续道:
“我们这家锦坊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云霓阁’,取自屈子‘扬云霓之晻蔼兮,鸣玉鸾之啾啾’,二位觉得可好?”
《楚辞补注》中华书局1983年版
勒罗罗、昂他面面相觑。
心一摇头。
王扬看向心一笑问道:“心一姑娘觉得哪里不好?”
竟然被点名问到意见诶!
心一兴冲冲地便准备开口,但随即便感受到萧宝月严厉的目光,急忙捂住嘴,飞快地朝王扬眨眨眼睛,又悄悄瞥了瞥萧宝月,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试图在用眼神告诉王扬:不是我不说,是少主不让我说。
王扬则一副“同情之理解,理解之同情”的神色,向心点头,眼神致意。
萧宝月见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儿,气得再次攥紧手掌,下决心回去狠揍心一一顿,不然自己这护卫早晚有一天得姓王!
王扬这边故意停住不言,不急不躁地逗心一,昂他和勒罗罗那边则都满腹疑问。
昂他忍不住道:
“我不太明白汉使的意思,汉使是要把云.....云泥阁送我们吗?”
“和送也差不多,不过不是全送,而是各送两位君长两成干股。所谓干股就是云霓阁十成里有四成为两位君长所有,也就是说,近乎一半的云霓阁掌握在两位君长手里!那么多家织场布坊,这么大的生意,每年利润两成,少则几百万,多则千万以上。这干股生生不息,今年分了钱,明年照样能生钱!年年都有!两位君长什么不用管,只管坐着分钱便好!并且既然云霓阁是咱们自己家的,那以后拿锦缎还客气什么?想要多少锦缎都有!直接按最低的成本价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