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书生相见,又是作揖,又是行礼。
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李云洲搭完话,拉起小环,径直往正堂走去。
白云飞皱起了眉,心中不悦,拿这当自己家了吗!
李云洲自然的坐在了主位上,小环则是找茶壶沏茶去了。
白云飞压下不快,拱手说道:“云飞拜见大人,不知大人说的好事是什么?”
作为一帮头脑,他还是有些眼力的。
这个年轻人,一定是官场上的大人物。随从的剑士都是六品上的高手,这是金钱买不来的东西。
能办到的,只有大隋朝廷这种国家机器。
“好事等会再说,本官来此需隐秘行事,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见到我。”
白云飞心中骂娘,不想让人看到,你倒是伪装一下啊!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这不难为人嘛!
“岛上都是草民的心腹,保证不会泄露大人的行踪。”
李云洲品着香茗,没有搭茬。
房间里静了下来。
白云飞心思电转,朝廷中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自己得罪了他,弄不好帮里几千人都得交代在这。
他自幼便遭同族追杀,长大后又混迹黑道。如今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心神之坚定,思维之缜密,自不是一般人可比。
这一行人,秘密前来,并没有带着官兵,看来是有某些想法的。
最次也不是来杀自己的。
扑通一声,白云飞跪倒在地。
他舍弃了江湖中人最看重的脸面,语气无比诚恳。
“一切都是草民的错,草民自知罪责难逃,哪怕千刀万剐,草民一人担之。只求大人放过草民的那些兄弟,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被逼无奈才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李云洲放下茶盏,微微笑道:“白当家的果然是爱惜属下的好领导。李某人佩服。”
一个自称草民,一个自称某人,都是鬼精鬼精的人物。自然知道称呼上的转换,是在给对方台阶下。
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南阳那几人,只剩下了刘二黑,其他人都投了江。”李云洲和声说道:“当时不知是白当家的人,还望见谅。”
“大人说笑了,那几人冲撞了大人,拿去喂鱼,是便宜了他们。”白云飞笑了笑,郑重问道:“不知大人开始说的好事,是何事?”
李云洲挥了挥手,屋里其他人都走了出去,只剩了他们两人。
“我是李云洲,不知白当家可知道?”李云洲自报家门。
可知道?那可太知道了。
鼎鼎大名的凤仪卫院使,当朝驸马爷,文称诗仙,武比李二的牛掰人物,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位在民间,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了。
白云飞只觉得双膝发软,不自觉的又跪了下去。
“草民白云飞,拜见院使大人。”
这次是吓的。
野间传闻,凡与李云洲为敌的都没落下好下场。
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就连当朝宰相都落在了他手里。
……
……
李云洲看着跪倒在地的白云飞,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缓缓说道:“曹八爷,在我面前,你最好还是用真名。”
白云飞心中一凛,这是他内心中藏的最深的秘密,从没与人说起过,这位李院使又是从哪得知的?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自己的复仇大业,算是胎死腹中了。
“大人说的是谁?”白云飞没有直接承认,心中还残存着些许侥幸,或许是说错了呢!
“白当家别紧张,这事只有你知我知,不会传到某些人的耳中。”李云洲伸手虚扶,“起来吧,”
白云飞摸了摸袖口,那里绑着袖箭,硬邦邦的触觉让他心下少安。
“收起你的小手段吧。”李云洲笑了起来,“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也不少。”
白云飞尴尬一笑,又摸了下靴子,这才小心的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