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潜,而是她想出了更为毒辣的一招:她命令御前诸军前往定州东面的瀛州驻扎以拱卫御营的安全,而将其余人马分散到定州以东的各个州县四处劫掠扫荡。
一时间,河北大地虏骑纵横,而宋朝的百姓则是尸横遍野,宁边军(今河北省蠡县)、祁州(今保定市安国市)、赵州、邢州(今河北邢台)、洺州(今河北邯郸)、深州(今河北新乡)、乐寿(今河北献县),这些地方或是被辽军攻破或是被其围困,而周边的村落更是被辽军进行了地毯式地杀掠。
翻开地图,上述这些地方可以说是将定州给完全阻隔在了黄河以北,而且辽军还对定州形成了半弧状的包围圈,北宋京师开封城与河北的交通和通讯也就此基本被阻断,远在京城的赵恒对前线生的战事不但失去了掌控权,而且对战场的动态和讯息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萧燕燕此举可谓一举多得,她让辽军通过劫掠解决了军需问题从而实现了以战养战的军事目的,也通过不断地劫掠在一步步地逼迫傅潜出战,她不相信傅潜真的可以对定州城外的人间惨剧持续地视而不见。
然而,萧燕燕想错了,她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傅潜是个什么动物,其实又何止是萧燕燕,整个天下的人都在这个时候都重新认识了傅潜。
二十年前,年轻气盛的傅潜作为宋朝北征大军的先锋主将与孔守正一道进击幽州,那时候的傅潜是大败辽国北院大王耶律奚底并让其因此而怀疑人生的一员宋军虎将,而傅潜的大名也就此响彻三军。
可是,二十年后,傅潜的官是越做越大胆子却是越来越小,作为一个军人,作为手握八万重兵的统帅,他竟然就真的对城外的人间地狱熟视无睹,他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定州城里等着萧燕燕来给他送人头。
后世之人在揣摩傅潜在这段时间里的举动时都搞不清他为何会如此畏敌避战,而我的看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年岐沟关的大败以及随后被耶律休哥一路追杀让他彻底被吓破了胆,他对于与进行辽国人野战交锋存有严重的心理阴影。
他再厉害能得过曹彬吗?他手下的士兵其战斗力和战斗素质能得过二十年前的那一批宋军吗?与其兵败身死乃至全军覆没,还不如保存实力坐等辽军来攻并大量地对其予以杀伤,如此还能立功受奖,这应该就是傅潜的心思。
宋朝的百姓在泣血,萧燕燕在摇头苦笑,辽军在纵情享受烧杀抢掠的快感,而定州城里的宋军将士此时更是快要被傅潜给折磨疯了。
定州都部署范廷召、都监秦翰数次请战,但傅潜仍然拒不兵。
他倒是不敢对范廷召和秦翰这种级别的将领破口大骂,但他自有应对的办法——装沉默。
忍无可忍的范廷召恨不能对其老拳相向,但最后他也只能做出他能够做出的最高限度的抗争,这一次轮到傅潜被人破口大骂。
范廷召指着傅潜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傅潜,你作为主帅却如此怯战,我看你连个老娘们儿都不如!”
作为主帅被下级如此谩骂和侮辱,傅潜应该会很愤怒吧?哼哼,胸怀博大的傅潜大将军对此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火,他还是沉默,既不愧疚也不火,一切就当范廷召在他面前放了个臭屁。
傅潜到底在想什么?傅潜到底想干什么?这成为了当时天下的第一谜案。
眼见傅潜把整个宋军的军心和士气搞得一塌糊涂,这时候身为全军副帅的都钤辖张昭允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也搞不懂傅潜这葫芦里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名堂。
在范廷召愤懑不已地离开之后,张昭允找到傅潜并向他问询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出兵。
这回傅潜不再沉默,他反而还笑了:“敌人势强,假如我们现在出去跟他们打会严重挫伤我们的锐气。”
这是多么高明的军事家才能有的想法!
照傅潜的意思来说,他就是要让辽国人尽情地烧杀抢掠,等到他们对杀人都毫无兴趣之后,那时候人人愤慨的宋军就会像一头头血灌瞳仁的恶狼扑上去猛砍猛杀,此时交战辽军必然大败。
军人是干什么的?军人不就是保家卫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