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齐淑妃只是暗言相讽,加上她是奴婢之身,她只得把气憋在心里,此刻谢相容温和的语气却让她心底的气泄了漏了决堤了,只剩满满的心疼。
“嬷嬷不必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谢相容压下心底的酸闷之气,替周嬷嬷拭去眼角的泪,缓声开口,“齐淑妃仗着她姑母是太后,不免嚣张了些,嬷嬷不用理会她就是。”
她昨夜旁敲侧击地问过周嬷嬷母后当年生产一事,可周嬷嬷似乎并未发现异常,现在她已着手查询母后当年去世的真相,齐淑妃嚣张不了多久的。
“殿下,老奴失礼了。”周嬷嬷平缓心绪,略微退后一步,有些懊悔地欠身一礼。
她真是还没老就糊涂了,皇后娘娘去世之时,殿下不过才十一岁,现在也还不到十六,过几日又要去国安寺,正是思念皇后的时候,她怎么就突然就失礼了。
“嬷嬷今日可去了长春宫?”谢相容看出周嬷嬷的不自在,率先开口。
周嬷嬷面色一正,敛了心神恭敬答道,“殿下,江贤妃确实中了毒,不过那位罗大夫说她是近几个月才中地毒,不过身子也有所损耗,江贤妃对于自己中毒颇为意外,不过她的毒怕不是……”
昨夜殿下让她清查华阳宫众人,又让她注意长春宫景春宫的动向,今日她过去询问,才发现江贤妃竟然中了毒。
“殿下,罗大夫那边准备好了,车马也已备好。”周嬷嬷的话还未说完被凌越打断,只得暂住了口。
“本宫知道了。”上官回了一句,让周嬷嬷继续盯着宫内,转身出了昭阳殿。
不一会,车马仪驾便出了宫门,谢相容坐在马车里,青雉坐在一旁,而稍有装扮的罗大夫赫然端坐于马车一角。
“罗大夫说江贤妃所中之毒与父皇相同?”谢相容稍有压制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错,中毒时间不超过三个月,且药引不似陛下这边那般强烈,是以只是身子有所亏损。”罗安接话。
“本宫想知道父皇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江贤妃中毒一事,谢相容并未多问,她猜测可能是江家摆脱怀疑的又一种手段,只是她必须知道父皇的身体情况,她才能放心的去做一些安排。
“陛下中毒已久,体内各项机能均有不同程度的受损,便是后续解了毒,也会影响寿命。”罗安垂眉敛目,强压住心头的阵阵激荡,缓声而道。
按照靖帝中毒时间来看,当年他父亲兄长会受冤被发配南疆怕也是权利斗争的结果。
闻言谢相容抓紧了手,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马车内一下子陷入沉默。
“殿下,瑞王府到了。”凌越的话适时响起。
谢相容出了马车,站在瑞王府外,看着瑞王府三个鎏金大字,眼底似有光韵流转。
“参见殿下。”早先等在门外的瑞王府管家带着众人躬身行礼。
进了瑞王府,瑞王谢二老爷及瑞王世子谢相宴早已等在前院,“参见殿下。”他们已经听闻昨晚京都发生的事情,也知道谢相容在别苑的遭遇,此刻尚不知谢相容来瑞王府的目的,面色恭敬却疏离地行着礼。
“不必多礼。”谢相容看了眼神色恭敬的瑞王一眼,又看了眼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满目恭敬却无任何情感的瑞王府世子谢相宴一眼,心底有些无奈,“本宫带了一个大夫来给世子把一把脉。”
瑞王父子似乎被谢相容的话惊到,谢相宴稳住心神,不禁暗暗瞥了她一下:对着谢相容施了一礼,“多谢殿下记挂。”
谢相容随着二人步入正厅,一路上几人并未说话,气氛很是沉默。
谢相容知道瑞王父子之所以受到裕王府的排挤,全是因为父皇当初登基是重用瑞王,而后来瑞王世子年少成名,才名远扬,才会招来裕王府的嫉恨,致使谢相宴不过十二岁便被人下了毒,太医院奋力救治,才保住一条命,却残了双腿,近些年,瑞王府几乎不与外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