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知这一幕早已落在姜如月眼中。
姜如月的手悬在半空中，想替他擦拭眼泪，却始终没有伸出去。
她心中带着赌气，气顾嘉许不告而别，更气他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一想起顾嘉许一个人在山里孤零零生活的模样，她就更心疼。
心疼他一个人怎么应付生活琐事，心疼他住的破旧老屋，心疼他只有一只狗作伴。
她的视线扫过顾嘉许满是创可贴的手指，越发心疼，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肩膀微微用力。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我不觉得你是累赘，甚至觉得我做得不够好！”
“我才是那个需要你的人，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么能好好活下来呢？”
顾嘉许愣了一瞬，热泪更加汹涌。
他离开是为了不拖累她，可这个行为，好像更伤害到了姜如月。
他看不清，没发现姜如月早就瘦得不成样子，双颊深深凹陷。
若是看见，他定会心疼。
但姜如月没提这些，只是一遍遍询问。
“我问你，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这话回荡在顾嘉许耳边，周围依旧昏暗，可他的声音却带着颤抖。
“我不讨厌你，可我也不想拖累任何人，你明白吗？”
突然间，姜如月再也按捺不住，手撑在他身侧，埋进他的怀里。
她又怕压坏他，特意用自己的手支撑着身体，双肩却止不住地颤抖。
轻轻的哭泣声传来，带着一阵阵湿润，紧贴在顾嘉许的胸膛上。
顾嘉许的心跳猛地加速，他能清晰感觉到姜如月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服，心瞬间软了下来。
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额头，语气带着自然与平静。
“放我走吧，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我这样的人，就该孤独终老。”
他话音刚落，姜如月便哭着抬头反驳。
“不是的！你才不是该孤独终老的人，该孤独终老的人是我！”
“我伤害过你那么多次，仗着你的容忍肆无忌惮。”
“如果连你都要离开，真正孤独终老的人，应该是我！”
“是我啊！”
她一遍遍强调着，手指不断捶着自己的胸膛。
她恨自己没能力保护好顾嘉许，还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在她一声声的哭泣中，顾嘉许最终还是软了心肠。
顾嘉许将她拥入怀中，一遍遍轻声开口。
“是我不好。”
他没有说更多道歉的话，只是重复这一句。
对于姜如月来说，这就足够了。
渐渐的，两人就这样相互拥抱着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顾嘉许是被晃眼的阳光照醒的。
他伸手遮挡，怀里还抱着姜如月。
起初他还没反应过来，可下一秒，他伸手碰了碰半空中的阳光。
金灿灿的，还带着一些光圈。
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他正准备叫醒姜如月，她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你考虑好了吗？我们之间的合作，可是要拿顾嘉许作为报酬的。】
【我只要顾嘉许这个人。】
这条消息清晰映入眼帘，顾嘉许瞳孔震颤，半天都回不过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