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之后的战场上,天空久违的出现一抹血红色,残阳如血。
本着一贯不打仗、不杀生的耗子,他背着一个弹箱制作成的背篓和炊事班的战士们在切割马肉,今晚有肉吃了。他挑来挑去,尽量避免那些被人体碎片血肉沾惹到的部位。
一群伪满军俘虏正在搬运尸体,还有人在挖坑伐木,这里靠近河流,而且山中生活着少数民族同胞,如果不及时处理焚烧尸体,滋生瘟疫后将会顺着水流而下,那会导致很多人患病。
搬起一具被炸的稀烂的尸体,耗子眼角余光发现了什么,急忙跑过去从一滩血肉堆里抠出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夹,用碎布擦拭上面的血肉,转身递给一位执行警戒任务的战士。
扛起一腿剥皮的马肉,耗子跟陆北热情打起招呼。
“支队长,晚上炖肉,蘸韭菜花酱。”
乌尔扎布他们听见:“酱腌好了?”
“就知道你们馋那口,俺学着弄的,就一小坛子,晚了可没有。”
“吃韭菜花蘸肉喽!”
“哦吼!”
骑兵部队骑着马掀起一道烟尘,路过时给陆北他们抬手敬礼,帮忙带上炊事班的东西,沿着伊图里河直下,在往下游不到十公里的地方是伊图里河村,一个汉人和少数民族杂居的自然村。
原本驻扎有一个中队的伪满森林警队,在冯志刚率部来额尔古纳地区时顺手给灭了。
骑兵部队路过后,在道路尽头来了一群人,有男有女,一部分人身穿兽皮麻衣,在马匹上捆扎着数台缝纫机,还有一部分伤员。
是阿克察他们,以及第三路军被服厂和卫生队的同志,那些身穿兽皮麻衣的家伙们脑袋顶着崭新的骑兵尖头帽,挺胸抬头走在大路上,似乎在等待陆北的检阅。
“报告支队长,兴安游击大队完成阻击任务!”阿克察立正敬礼。
抬手回礼,陆北伸出手拍打他的肩膀:“不错,这次你们立功了。”
“支队长,吕主任好。”
大额乌苏也抬手敬礼,很标准的军礼,显然没有少练习。
“好,辛苦了。”
挨个握手敬礼,兴安游击大队的战士们十分热情,比起握手敬礼这种礼仪,更多人习惯用拱手礼或者摸肩礼。他们几乎绝大部分都是兴安岭中的猎人,受阿克察的号召参加这次阻击,只是就近几个关系好的部落来了人,很多部落没来得及通知。
听阿克察说,他们成立了兴安救国会,每个部落都成立了护山队,阿克察编练了上百人的正规游击队,全职游击队队友并不多,因为要顾及部落族人的生活。但每个地方都有护山队,阿克察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能通过骨干游击队员,外加部落的护山队投入进武装斗争中。
这相当于少数山林游牧部落的军区制,阿克察他们是军区下属地方警备部队,各部落护山队则是县大队、区小队,而抗联主力就是正规野战部队。
仔细思索就能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敌后抗日武装斗争在不同地区、不同民族中,几乎是同样衍生出来的一样,犹如孪生兄弟一般,在不同地区生长出来,根据地区自身情况而产生不同的组织架构,但骨子里是相同的。
这是一件极让人兴奋的事情,对于陆北而言不亚于发现新大陆,之前他向地委组织汇报兴安岭地区适合建立起武装斗争游击区,有其生长的土壤。
而现在是事实证明,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在北国之巅的贫瘠之地,仍能绽放出同样烂漫的山茶花。
陆北现在很高兴,比喝了蜜水还要甜。
如此的事实发生,不亚于打了一场胜仗,这预示着抗联衍生出独特的繁衍方式,独属于白山黑水间的浪漫。兴安岭的红旗,将永不落幕!
土老帽们,有土老帽自己的生存方式。
······
无论是战前还是战后,陆北是最忙碌的那拨人,上面可以发出指示,,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