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没来得及将弹箱里的引导炮弹弄出来,就那样被子弹给贯穿身体,土黄色的军服溢出鲜红,渐渐的鲜血流了一地。
关成山躲在炮盾后,在他眼中前一个多小时还军容正盛,有着势不可挡气势的军队,在一个多小时之后成了兵败如山倒的典型。这败的比在哈拉哈河还要惨烈,至少那时候他们撤出去一半,现在只有后面骑兵团撤出去两三百人,而他在狭长道路中间,那叫一个进退两难。
此时。
陆北躲在简易土木工事后面,身前堆放着过多的灌木树枝,几颗有心无力的子弹落在阵地上,那掀不起什么风浪,为数不多的伪满军在军官和军士的组织下反击,这样的反击太迟了。
用不着陆北提醒,各营、连、班组长,那群刀口上添血的杀人老手,已经开始集中火力对付那帮子负隅顽抗之徒。敢于反击的在少数,那撮少数人大致是日籍军官、军士们的簇拥,亦或者自知投降也难以被优待的对象。
伪满第三军管区教导大队,曾在七七事变之后驻防热河、华北一带,协助日寇制造长城内外千里无人区,后在诺门罕战役中溃败,其中不愿从日者起义投降苏军。
诺门罕战役之后,残部被日寇收容,以炮兵为主进行编练,被关东军司令部命令专职讨伐抗联。下辖一个步兵团、骑兵团及一个炮兵队,配属大量炮火。
观察敌军,陆北断定敌人已经成不了大气候,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扒掉死人的白衬衣挥舞,向抗联哀求投降。这并不意味着战斗结束,仍然有小股敌人在负隅顽抗,他们结成环形防御工事。
‘嘭——!’
一发三十七毫米速射炮炮弹落在河对面,那没有准头,稀里糊涂砸在一处无人的林子里,树木被炸断。
而后,他们遭到重点关照。
已经胆大妄为的爆破手钻到他们上面的陡坡,往下开始丢手榴弹,数枚手榴弹落下,那个简陋到连最起码的交叉火力网都无法建立起来的环形防御阵地被摧毁,在人群之中炸开。
两侧阵地上的火力渐渐弱了下来,这样的衰弱与强行军无法携带太多的弹药有关,而敌军尚有大半,其中大部分溃散,还有两三百人在军官的指挥下负隅顽抗。
如果敌军能够坚持下去,待到抗联火力压制减弱,凭借人数差异和火力优势,他们是完全可以突围出去的,不至于被关在里面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吕三思拿着捡来的单筒炮镜观察战场情况:“不行不行,还是太多了,再打一会儿。向对面打旗语,继续射击,保持火力压制。”
为了保证完全的夹击射界,抗联的兵力是分散的,现在敌军还在负隅顽抗,虽然是一小撮,但贸然发起冲锋会造成过多的伤亡。吕三思想凭借地利之便,尽可能的用火力消弱敌人的有生力量,这无可厚非。
通讯员拿着两个临时捆扎的小白旗,站在山尖上向对面打旗语,继续射击!
那位置视野很开阔,恰好处在整个战场都能瞧见的地方,对面兄弟部队瞧见了,还未丧失斗志的伪满军也瞧见了,被打倒晕菜的那帮子家伙也瞧见了。
然后,那帮子被打到晕菜的家伙们想要活命,还未丧失斗志的那一小撮不仅要面对抗联的火力网,还得经受同伴的劝降。不服输的军官拔出指挥刀,伪满军的军官也是配属指挥刀的,刀子掏出来,那就成了重点打击的对象。
关成山原本不多的底气,在最后那一小撮部下失去日籍军官的指挥之后,便彻底泄气了。
‘滴滴滴~~~’
‘滴——!’
‘滴滴滴~~~’
小号声响起,是正儿八经的冲锋号,而非刺耳的铜哨声。大部队冲锋有大部队冲锋的号令,这是闻云峰等一批老红军来到抗联之后带来的规矩,他协助抗联制定明确一系列哨声、号声。
擂鼓则进、鸣金收兵,老祖宗玩了几千年的治军之令,要是这事都没个明确章程,也称不上是一支精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