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库都尔河,李光沫他们一个组在警戒,另外的人在快速擦干身上的水渍,穿好衣服裤子鞋袜。河对岸的陆北用望远镜看着他们,机枪手快速架设好机枪,准备为他们提供火力支援。
所有人都紧张不已,李光沫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战友们,抬手作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将带人进入那片白桦林。侦察班的战士们举起武器,小心翼翼往白桦林中走,如临大敌搜索白桦林中不断发出细细声响的家伙们。
在白桦林中,那些家伙们也发现抗联的人,窥探一眼后迅速钻进更深的林子中,爆发出极大的声响。
“有人!”
李光沫举起一只手:“不要开枪,是山民!”
“都不要开枪,不准开枪!”
“一组从左边绕过去,小心他们。”
侦察班的战士们分做两队,从两翼包抄过去。
在白桦林中,那群家伙们跑的飞快,并且是故意引着战士们朝其他地方跑。李光沫没有上当,他知道那群家伙们只是想引走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很快。
侦察班的战士们抄了他们的后路,那群家伙被围在林子里,三四个身穿鹿皮袍子的山民,手里拿着武器。李光沫认出他们手中的武器,苏制莫辛-纳甘步枪。
抬起手,李光沫示意对方冷静,当着他们的面将自己手里的武器放下。
队伍里一位达斡尔战士喊道:“自己人,巴彦旗的达斡尔人。”
“我们是东北抗日联军,自己人!”
“自己人。”
战士们重复着达斡尔话,当地土话有些许共通之处,对方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面对数倍于己的抗联战士他们不敢大意。
那几个山民也重复着:“自己人?”
“自己人。”
他们放下枪口,试探性的询问。
在河对岸。
陆北焦急的等待消息,侦察班的战士进入白桦林后已经过去足足半个多小时,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如果是敌人的话应该会有枪声,可现在什么声都没有。
又等了十来分钟,一声惊呼响起。
在河对岸的白桦林中走出一行人,是李光沫他们,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几名身穿鹿皮袍子的山民。
孟海河瞧见他们很是兴奋:“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鄂温克人。”
他大声喊道,像是追忆起什么。
“是雅库特的固德林?”
对面的人听见后抬手挥舞着,用鄂温克话大喊。
孟海河称他们为‘雅库特人’,因为他们从勒拿河的雅库特州迁移而来,被迫迁移而来。而固德林则是当地鄂温克部落的姓氏,一个氏族。
极尽思索脑海中曾经的过往,孩提时期在额尔古纳河的生活依旧深深烙印在孟海河脑海中,在一生的时光中,这位达斡尔老人绝大多数时光都充满凄苦,而童年时期那无忧无虑的生活还在治愈他。
搭上话了,那么一切都好说。
孟海河急不可耐的趟过河水,向鄂温克人介绍自己。
他来自‘莫日登’哈拉,一个达斡尔氏族。孟海河话都有些说不清,他太过激动,额尔古纳河右岸不仅仅是他氏族部落在未成为半农耕、半游猎部落之前的牧场,更是承载他一生愉悦的地方。
他说的话夹杂着达斡尔语和鄂温克语,语速极快,除了那几个身穿鹿皮袍子的山民之外,很少有人能听懂,连一些达斡尔、蒙族战士都听不懂,不过队伍里有鄂温克族战士,跃跃欲试想跟自己的族人说上几句。
“克林都、巴雅、列娜、呼尔萨满······”
连着说了一串人名,那几位鄂温克猎人均摇头,孟海河已经上了年级了,他年过半百,所说的孩提时代玩伴成为过去词。
再度回到额尔古纳河右岸,孟海河惊奇的发现,这里的山川树林不曾变换,但人已经不知去向何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