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不是消除差异。”
小黑的骨笛突然碎裂,紫雾全部融入张强的伤口,“是让差异成为彼此的铠甲。”
他的身体正在化作骨粉,落在地上的部分突然长出新芽,“告诉异客的孩子,骨契文里最美的字,是‘原谅’。”
阿月的定星笔彻底融化,星砂顺着张强的伤口钻进去。
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却笑着指向灯塔的方向:“看,圣树开花了。”
灯塔顶层的阴影里,竟钻出棵带着三族纹路的树苗,树苗的枝桠上结满果实,每个果实里都裹着个沉睡的孩童虚影,“他们都会醒过来的。”
张强的意识渐渐模糊,却清晰地感觉到三种血脉在心脏处共鸣。
父亲的将军印、母亲的骨契手镯、精灵大祭司的星砂环,这三样信物正在他的血液里重组,最终化作枚完整的守誓者徽记,嵌在心脏的位置。
当徽记彻底成型的刹那,他听见血脉里传来无数声音——三族孩童的笑声、守誓者的誓言、光暗同体者的叹息,最终都汇成同一《共生曲》。
再次睁开眼时,张强躺在守誓号的甲板上。
阳光透过新长出的船帆洒下来,帆面上绣着完整的守誓者徽记,徽记的中心嵌着颗跳动的金色果实。
孩子们正在甲板上欢笑,手腕上的诅咒纹路已经变成淡金色的印记,最小的异客女童举着新的骨笛,吹着不成调的《共生曲》片段。
灯塔的顶端,新的圣树已经长到塔顶,枝叶间缠着三族的信物。
树下站着三个模糊的身影,像是阿月、小黑和……某个穿着白袍的人。
他们朝着守誓号的方向挥手,身影渐渐化作星砂,融入圣树的花瓣里。
张强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旧伤的位置嵌着枚金色的徽记,徽记的边缘刻着行小字,既像骨契文,又似星砂咒,还带着人族铁器的冷光——那是三族语言共同写成的“共生”
二字。
守誓号的船帆突然鼓满风,这次的风带着三族领地的气息:人族锻造坊的烟火味、精灵森林的草木香、异客石窟的骨瓷凉。
船身自动调转方向,朝着迷雾海的深处驶去,甲板上的孩子们突然指着远方欢呼——海平线的尽头,浮现出无数艘船的影子,每艘船的帆上,都绣着相同的金色徽记。
张强握紧胸前的徽记,暗剑在鞘中轻轻嗡鸣。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光暗同体者的诅咒虽破,但三族间的隔阂不会立刻消失,那些被唤醒的孩童还需要家园,被污染的圣物需要净化。
但当风吹过新的船帆,带着《共生曲》的调子掠过海面时,他无比确定——只要血脉里的钥匙还在,共生的路就永远不会断绝。
船的雕像已经换成新的模样:三个牵着手的孩童,分别带着人族的齿轮、精灵的星砂、异客的骨契,他们的脚下是正在芽的种子,种子的根须里,缠着半片光暗同体者的白袍碎片。
守誓号,不,现在该叫它共生号了。
共生号驶入迷雾海深处的瞬间,张强看见海水里映出自己的倒影——倒影的胸口,三族的纹路正在流动,像条永远不会干涸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