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像场金色的雨。阿月接住其中粒,种子在掌心化作枚三族徽记,徽记背面刻着行小字:“下一站,光暗交界的迷雾海”。
守誓号的船帆在风中鼓荡,新的尾舵正在缓慢转动,上面的三族图腾闪烁着微光。张强将暗剑插进船首的凹槽,剑鞘上的白花开始向船身蔓延,在甲板上织成星砂与金属交织的防护阵。小黑的新骨笛悬在舵盘上方,紫雾顺着舵盘纹路流淌,在每个刻度上都标出三族语言的“共生”二字。
阿月翻开日志,新的空白页上自动浮现出航线图,图旁有行母亲的字迹:“迷雾海里藏着光暗同体者的诞生地,那里有能让所有伤痕愈合的泉水,但需要三族最纯净的记忆作引。”她抬头望向远处翻滚的迷雾,那里隐约有艘与守誓者号相似的船影,船帆上的图腾正在闪烁,像在发出邀请。
三族孩童突然指着天空欢呼——那些金色种子在云层中化作新的星座,星座的形状是艘正在航行的船,船头站着三个模糊的人影,手中分别握着星砂、金属片和骨笛。阿月笑着合上日志,发现封皮上的星图又多了片亮起来的星域,星域中央的那颗星,正闪烁着与新双生花同源的光泽。
守誓号再次鸣响时,新双生花的根系已顺着船底的缝隙钻进船舱,在平衡齿轮旁开出小小的花苞。张强的暗剑轻轻震颤,剑身上的白花与花苞产生共鸣,发出只有三族血脉能听见的嗡鸣。小黑的骨笛突然自动奏响,紫雾在船尾凝成新的航标,指向迷雾海最深处的光暗交界线。
阿月站在船头,定星笔在掌心微微发烫。她知道前路不会平坦,迷雾海里藏着更古老的诅咒,光暗同体者的诞生地或许藏着更残酷的真相,但当指尖触到日志封皮上渐渐温热的星图时,突然想起光暗同体者消散前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不是绝望,是对新生的期待。
船身驶入迷雾海的瞬间,四周突然暗了下来。星砂果树的叶子开始发光,将船舱照得如同白昼,守誓者号的平衡齿轮转动声与远处隐约的船影产生奇妙的共振,像两首不同的《共生曲》正在互相应答。阿月的定星笔突然指向左舷,那里的迷雾中浮出块石碑,碑上刻着半阙陌生的乐谱,乐谱下方有行小字:“光暗本同源,伤处即新生”。
张强的暗剑突然出鞘寸许,剑刃反射的光线下,石碑背面的刻痕渐渐清晰——那是三族守誓者年轻时的画像,画像角落里,个眉眼清秀的少年正将星砂、金属片和骨笛放进个黑色陶罐,罐身上刻着“光暗同体”四个字。
小黑的玉笛突然变调,紫雾在石碑周围凝成漩涡。漩涡中心浮出本残破的日记,日记的纸页上沾着星砂与骨粉的混合物:“实验失败了,他同时吸收了光与暗的力量。”日记的最后页画着张地图,标注着迷雾海深处的座火山,“只有让他重新记起自己是守誓者,才能彻底净化。”
阿月的定星笔落在地图上的火山标记处,星砂突然剧烈燃烧,在纸页上烧出个洞口。透过洞口,她看见火山内部有处沸腾的泉眼,泉眼周围散落着三族的信物,信物上的裂痕正在被泉水修复。“是愈合泉。”她突然想起精灵祭司曾说过的传说,“但需要用我们最珍贵的记忆作钥匙。”
守誓号的船帆突然被股暗风掀起,帆布上的图腾开始扭曲,化作三族互相残杀的景象。张强死死按住剑柄,剑身上的白花正在凋谢,飘落的花瓣粘在帆布上,竟烧出一个个小洞,洞里透出外面真实的景象——迷雾海的深处,三族的船只正在互相救助,人族的战舰拖着受损的精灵商船,精灵的飞舟载着受伤的异客族人。
“是记忆的幻象。”小黑的玉笛吹起安定心神的调子,紫雾缠住飘落的花瓣,“光暗同体者想让我们看见最恐惧的画面。”他突然指向船尾,那里的新双生花正在绽放,花瓣上浮现出三族孩童互相喂食的画面,“但真实的记忆会刺破幻象。”
阿月的日志突然自动燃烧,灰烬中飞出三枚光片——第一枚是她教精灵孩童辨认星图的场景,第二枚是张强帮异客匠人锻造金属,第三枚是小黑与人类小孩分享骨笛。光片撞上扭曲的图腾,帆布上的幻象在瞬间碎裂,露出中的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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