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波动和凌乱的脚印,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
七王府,暖阁。
虽然已是深夜,但秦沐歌并未入睡。她坐在灯下,手中拿着一卷医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明明睡在内间的床榻上,胸前戴着那个小小的红色山楂香囊,呼吸均匀,小脸恬静,似乎并未再受噩梦侵扰。
但她心中依旧牵挂不已。萧璟亲自去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对方又是精通邪术的“国师”手下,虽知他武艺高强、部署周密,但为人妻者,又如何能真正安心?
窗外寒风呼啸,更衬得屋内炭火“噼啪”声格外清晰。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熟悉。秦沐歌立刻起身,迎到门口。
帘栊一掀,带着一身凛冽寒气的萧璟走了进来。他先是对秦沐歌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无恙,随即目光便投向内间。
“明儿睡得好吗?”他压低声音问道,一边解下沾了雪沫的大氅。
“嗯,戴上香囊后,一直睡得很安稳。”秦沐歌接过他的大氅,触手一片冰凉,可见外面寒气之重。她连忙倒了一杯一直温着的热茶递过去,“顺利吗?”
萧璟接过茶杯,暖意从掌心传来,驱散了些许寒意。他啜了一口,才道:“人抓到了,是个硬茬子,身手不凡,差点让他服毒自尽。”他将抓捕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
听到惊险处,秦沐歌不由握紧了手,直到听说人已擒获,才松了口气。
“这便是那灰衣人准备传递的东西。”萧璟从怀中取出那个油布包,放在桌上。
秦沐歌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并非她预想中的“血傀粉”,而是一张折叠的、材质特殊的薄绢,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一个复杂的、令人望之心生不适的诡异图案,旁边还有几行扭曲难辨的符文。
“这是……阵法图?”秦沐歌蹙眉,她对阵法涉猎不深,但也能感觉到这图案散发出的不祥气息。
“应是‘国师’那邪阵的一部分。”萧璟神色凝重,“看来,他们布阵的计划并未因我们的警觉而停止,反而可能在加速。”他看向秦沐歌,“那灰衣人至关重要,必须撬开他的嘴!”
***
翌日,景和三十一年,正月初一。
新年伊始,本该是喜庆祥和的日子,但七王府乃至整个京城的上空,都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霾。
地牢深处,经过特殊处理的刑讯室内,炭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那股混合着血腥和霉味的阴冷气息。
那名灰衣人被特殊的铁链锁在刑架上,下颌已被接回,但脸色苍白,眼神阴鸷,紧闭着嘴,无论负责审讯的龙影卫如何问话,他都一言不发,如同哑巴。
萧璟站在一旁,并不急于用刑。他观察着此人的神态,那双眼睛里除了顽固,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那是对“国师”的恐惧。
“你在怕他。”萧璟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怕任务失败,怕落入我手,更怕……被他找到。”
灰衣人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依旧不语。
“你以为,你不说,他就找不到你?还是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萧璟走近两步,目光如实质般压在他身上,“你可知‘血傀粉’的反噬?你身上,早已留下他的印记。你活着,或许还能挣扎一线生机;你若死了,魂魄恐怕都不得安宁,永世受其奴役。”
这是秦沐歌根据“血傀粉”的特性推测出的可能性,此刻被萧璟用来攻心。
灰衣人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
萧璟继续道:“本王知道,你并非死士,只是受其控制,不得已而为之。说出他的藏身之处,说出阵法详情,本王可请高人设法祛除你身上的印记,保你性命,甚至……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远离这是非之地。”
威逼与利诱,直指其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渴望。
灰衣人猛地抬头,死死盯着萧璟,嘴唇哆嗦着,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刑讯室内只剩下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他粗重的喘息。
良久,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