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些,朕要知道坠星峡内发生的每一件事,尤其是……老七媳妇他们的确切情况。若有任何……不同寻常之事,立即回报。”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画上,那冰渊之下的扭曲黑影,让他心中萦绕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这预感,并非完全源于对孙儿能力的惊疑,更似一种久经风浪的政治本能,仿佛嗅到了风暴来临前,那隐藏在最深处的、不为人知的危险气息。
“另外,”皇帝沉吟片刻,又道:“传朕口谕给太医院,让他们挑两个精通小儿惊厥安神、口风又紧的太医,明日去七王府给世子请个平安脉。再让内务府送些安神的香料和有趣的玩物过去,孩子嘛,总该有些孩童的样子。”
打一巴掌,也得给个甜枣。既是关怀,亦是试探与监控。皇帝的心思,从来都不止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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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霞关外,落鹰涧。**
景和三十年正月初八,夜。
落鹰涧内的喊杀声和哀嚎声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平息。火光将涧壁映照得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慕容昊在亲卫的拼死保护下,侥幸从一条隐秘的小道脱出重围,回首望去,跟随他冲入涧中的五千先锋精锐,已然十不存七,折损惨重!残兵败将聚拢起来,个个带伤,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萧!璟!”慕容昊几乎将牙咬碎,英俊的面容因愤怒和挫败而扭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奇袭,竟会落入对方早已设好的口袋阵!大庆守军对地形的利用、时机的把握、弩箭礌石的密集程度,分明是早有准备!
“殿下,如今之计,唯有尽快与秃发兀术将军合兵一处,方能稳住阵脚……”一名副将捂着流血的胳膊建议道。
“秃发兀术?”慕容昊眼中闪过一抹阴霾。那个墙头草!先前截获的那批霉粮……若是被他拿去大做文章……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狂奔而来,马上骑士浑身是血,几乎是滚落马下:“殿下!不好了!西凉……西凉赫连大王那边传来消息,斥责我等擅自进军,打草惊蛇!还……还说我军军粮以次充好,意图不明!秃发兀术将军已下令所部严守营盘,不再与我部协同进退!”
果然!慕容昊眼前一黑,气血翻涌,差点栽下马去。雪上加霜!赫连枭本就多疑,秃发兀术再从中作梗,北燕军此刻真成了孤军深入!
“萧璟……你好狠毒的计算!”他此刻才恍然,从军粮被劫开始,自己恐怕就一步步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每一步都被料定,每一个反应都被利用!
“收拢部队!后撤二十里扎营!严密警戒!”慕容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下达命令。他知道,经此一败,北燕在东线的攻势已受重挫,短期内难有作为。而更可怕的是,经此一事,三国联军本就脆弱的互信,已出现了深深的裂痕。这一切,定然都在萧璟的预料之中。
远处,赤霞关城墙之上,萧璟一身玄甲,迎风而立,冷漠地注视着远处北燕军狼狈后撤的火光。周肃站在他身侧,脸上带着钦佩之色:“王爷神机妙算,慕容昊此番吃了大亏,短时间内应不敢再犯了。”
萧璟微微摇头:“慕容昊虽败,但其主力尚存,且此人性格骄狂,受此大辱,必不会甘心。通知下去,关防不可有丝毫松懈。另外,西凉和秃发兀术那边……继续按计划行事。”
“是!”周肃领命而去。
萧璟的目光转向北方,越过茫茫雪原,仿佛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座寒冷山坳。
“沐歌……你们那边,一切可还顺利?”他心中默默道,冷硬的目光中,不易察觉地染上了一丝担忧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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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星峡,山坳冰原。**
景和三十年正月初九,凌晨。
经过近六个时辰不眠不休的努力,一个巨大而繁复的暗金色符文阵列,终于完整地绘制在了深蓝色的冰面之上。符文线条流畅而古奥,隐隐与冰层下的自然脉络相契合,散发着一股稳定而浩瀚的气息。
当最后一笔落下,所有参与绘制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感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