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仿佛能看到那风雪迷谷中,墨夜浑身浴血、左臂无力垂落、却依旧死死护着怀中玉珏、在敌人疯狂追杀下亡命奔逃的身影!玄阴煞气反噬…那深入骨髓的寒毒发作起来,痛楚足以令人疯狂!
“……墨夜于昨日深夜,突破三道封锁线,抵达‘断魂崖’!其时追兵已至,为首者正是拓跋烈!墨夜身陷绝境,身中数刀,力竭不支…最后关头…”萧璟的字迹在此处出现了剧烈的颤抖和停顿,墨迹晕染开一大片,仿佛书写者内心的巨大波澜,“…墨夜于断魂崖边,将玉珏奋力掷予崖下接应的最后两名影卫!自己…回身独挡拓跋烈…坠…坠入万丈深渊…生死不明!影卫携玉珏拼死突围,一人重伤身亡,仅影十九身负玉珏,于今晨抵达黑水渡!玉珏在此,然墨夜他…”
薄绢从秦沐歌手中滑落,飘然坠地。
坠入万丈深渊…生死不明…
八个字,如同最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那个沉默忠诚、如同影子般守护着萧璟、也守护着王府的冷峻身影;那个身中寒毒却咬牙隐忍的汉子;那个在药浴中痛得青筋暴突却一声不吭的兄弟…就这样消失在了北境的万丈深渊之中?
书房内死一般寂静。窗外的阳光似乎也失去了温度。叶轻雪捂住了嘴,泪水无声滑落。周肃单膝跪地,虎目含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秦沐歌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脑海中闪过墨夜离去前夜,在书房中接过她新配的驱寒散时,那一声低沉而郑重的“谢王妃”;闪过他左臂微僵却依旧挺直的背影;闪过萧璟那句“你的命,比证据更重要”的嘱托…
心口传来一阵窒息的绞痛。不是为了那关乎惊天秘密的星月玉珏,而是为了那个可能永远消失在风雪断崖下的…活生生的人。
“王妃…”周肃的声音带着哽咽,“王爷…王爷在军报中说…活要见人…死…死要见尸!已派最精锐的斥候小队,冒险下崖搜寻…但…断魂崖下是湍急的寒冰涧和原始密林…地势险恶…希望…渺茫…”
希望渺茫…
秦沐歌缓缓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薄绢。指尖触碰到那晕染开的墨迹,一片冰凉。她看着萧璟最后那力透纸背、带着无尽悲愤与决然的字迹:“…玉珏在此,然墨夜他…吾妻,此仇不报,萧璟誓不为人!北境蛮族与北燕,必付出血的代价!”
滔天的恨意与冰冷的杀伐之气,透过纸背汹涌而来。
秦沐歌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悲痛与恍惚都被一种深沉的、如同寒潭般的冰冷与坚毅所取代。她将薄绢仔细折好,贴身收起。然后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信笺,提笔蘸墨,笔锋沉稳而决绝:
“璟夫君:
玉珏已悉,万务珍重,以身为念。墨夜忠勇,天地可鉴,妾身同悲。然深渊万丈,未必无生路;寒涧湍急,或存一线天。请夫君全力搜寻,生见人,死…收骨!济世堂毒案,牵涉母遗石牌,或与‘月魄石’及二十年前旧事相关,线索虽断,妾必深究。府中安好,勿念。冰心玉莲告罄,然‘月魄石’或存宫中秘库,妾已托白院判查寻。赤魇之毒,妾身必克之!盼夫君凯旋,手刃仇雠!
妻沐歌手书景和二十五年五月十五”
她放下笔,吹干墨迹,将信笺装入信封,火漆封好,交给周肃:“即刻以八百里加急,送往北境大营,交予王爷!”
“是!”周肃双手接过,如同接过千钧重担,转身大步离去。
秦沐歌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五月的暖风带着庭院中草木的清新气息涌入,却吹不散她眉宇间凝结的冰霜与眼底翻涌的血色。妆台上,那半块温润的石牌在阳光下流转着微光。北境的风雪断崖下,生死未卜的墨夜怀中,是否也曾紧握着关乎真相的星月玉珏?
“轻雪,”她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备车。我们去刑部。”
叶轻雪一惊:“姐姐?去刑部做什么?”
“去看看,”秦沐歌的目光投向刑部所在的方向,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锦绣坊地窖里找到的那块‘石牌残片’!我要亲眼确认,它…是否属于我母亲!”真相的碎片散落各处,她必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