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二十五年五月初八
镇国公府三公子萧拓带来的消息,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在萧璟心头炸开。那枚粗糙木牌上简陋却神韵十足的星月纹路,像一道冰冷的烙印,与昨夜酸枝木匣中那枚象牙令牌、与父皇墨玉扳指上的拓印,在他脑海中残酷地重叠。
星月盟!一个被时光和鲜血彻底掩埋的名字,带着二十多年前的腥风血雨,竟以这种方式,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前。
萧拓带来的信息零碎却惊悚:一个被朝廷(或者说被当时的某位“贵人”)下令彻底抹杀的神秘组织;幸存者后裔临死前的控诉;指向京城的“血债”……这一切,都精准地指向了那个讳莫如深的时期——父皇登基之初,苏雪柔潜入北燕执行任务的年代!
“七哥……这……”萧拓看着萧璟骤然变得铁青的脸色和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声音都带上了颤音,“这‘星月盟’……莫非真牵扯着什么了不得的旧案?那老行商的后人,似乎……似乎对朝廷怨毒极深……”
萧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惊怒与寒意。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麻。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窗外明媚的晨光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此事,到此为止。”萧璟的声音低沉而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拓弟,今日你从未见过这块木牌,也从未听过‘星月盟’这三个字。那老行商的后事,我会派人妥善处理,不留痕迹。你,立刻离开京城,去江南你外祖家‘游历’一段时日,没有我的消息,不得回京!”
萧拓脸色一白,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想象。他毫不迟疑地点头:“七哥放心!我今日就走!绝不多问一句!”
“很好。”萧璟将那枚粗糙的木牌紧紧攥入手心,木刺扎进掌心带来一丝锐痛,让他保持清醒。“记住,忘掉这一切。为了镇国公府,也为了你自己。”
送走脚步虚浮却强作镇定的萧拓,萧璟独自站在书房中。掌心木牌的棱角硌得生疼,却远不及心头翻涌的疑云带来的沉重。父皇……苏雪柔……宁王……星月盟……被抹杀的过往……北境蠢蠢欲动的蛮族……宁王勾结外敌的证据……
所有的线索,都冰冷地纠缠在一起,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深渊。
他将那枚粗糙的木牌和昨夜拓印的扳指纹路薄玉板,连同那枚象牙令牌一起,小心地锁入书案最隐秘的暗格。钥匙贴身藏好,如同藏起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火雷。现在还不是深究这陈年旧案的时候,北境的危机迫在眉睫!墨夜今夜就要秘密出发,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
沐风苑主卧内,气氛却带着一丝压抑的宁静。
秦沐歌坐在床沿,看着明明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被子里,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比平日急促一些,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小家伙从午后小憩醒来就有些蔫蔫的,胃口也不好,只勉强喝了几口清粥。
“娘亲……”明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眼睛里没了平日的灵动,蒙着一层水汽,带着委屈和不安,“明明……这里疼……”他伸出小手指着自己的小肚子。
秦沐歌的心立刻揪紧了。她连忙将儿子抱在怀里,掌心覆上他柔软的腹部,指尖下的小肚皮微微发烫,隔着薄薄的寝衣也能感受到一丝异常的紧绷。她一边动作极轻地按压检查,一边柔声问:“是这里吗?怎么个疼法?是像被小虫子咬了一下,还是像有东西坠着?”
“唔……像……像被石头压着……”明明皱着包子脸,小奶音带着哭腔,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秦沐歌的衣襟,“还……还有点热热的……”
秦沐歌秀眉紧蹙。脉象浮数而弦,触之腹壁微有抵抗,结合儿子自诉的“坠痛”和“发热感”……这并非寻常风寒积食!更像是某种潜伏的胎毒被引动了!明明周岁宴那次毒发后,虽然靠药浴续命压制住了,但那些深入脏腑的毒素并未根除,如同蛰伏的火山,随时可能因某些诱因(比如季节转换、情绪波动、甚至某些特殊的气息?)而再次蠢动。
“乖,不怕,娘亲给明明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