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的目光瞬间投向小屋破窗外某个特定的方向——正是京城内城,“玄天观”所在的方位!
“这茧…能感应到那井中之物?!”墨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恐怕…是的。”秦沐歌抱紧儿子,感受着玉盒传来的那股清晰的排斥感,心念电转,“它在排斥…或者说,在警示某种与它生机之力相悖的阴邪气息!那‘琼浆井’里的东西,绝非寻常毒物!”这验证了她最坏的猜测——国师供奉的“神水”,其毒性根源,恐怕涉及某种极其诡异阴毒的力量!
“王妃,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取得井水样本!只有弄清其毒性根源,才有可能配制解药!”墨夜斩钉截铁,“今夜子时,是‘玄天观’守卫交班的唯一空隙,也是观内‘子午焚香’的时辰,香雾会暂时干扰某些警戒机关!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快速从怀中掏出一卷薄如蝉翼的丝绢,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展开。上面用极其精细的笔触描绘着“玄天观”内部复杂的建筑结构和密密麻麻的标记——巡逻路线、暗哨位置、疑似机关枢纽所在,甚至标注了几条极其隐蔽、布满苔藓和水渍的废弃排水暗道!
“这是…观内结构图?”秦沐歌震惊不已。玄天观乃国师清修重地,防卫森严,墨夜竟能弄到如此详尽的内部图纸!
“牺牲了两位潜伏十年的兄弟,才换来的。”墨夜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仿佛浸着血泪,“图上红色标记之处,机关重重,万勿触碰!绿色虚线标注的排水暗道,虽污秽狭窄,却是唯一可能避开大部分守卫和地面机关的路径,直通后园琼浆井附近!但暗道出口处,必有高手坐镇!属下会亲自引开守卫,王妃您…”他的目光落在秦沐歌身上,充满了托付生死的凝重,“务必抓住时机,取水!”
秦沐歌的手指拂过丝绢上那蜿蜒曲折、终点标注着“琼浆井”的绿色虚线,指尖冰凉,心头却燃起一团决绝的火焰。她抬头,迎上墨夜的目光:“放心,交给我。”
“还有…”墨夜的目光转向墨影那条依旧缠着厚厚布带的手臂,眉头紧锁,“你的伤…”
“无碍!毒素已清,皮肉伤而已!”墨影立刻挺直脊背,右手按在刀柄上,眼神锐利,“大哥放心,京城内‘夜枭’尚有二十三人,皆已潜伏待命!我负责接应王妃撤离,清理外围!”
墨夜深深看了弟弟一眼,没有再多言,兄弟间的情谊与默契尽在不言中。他转向秦沐歌:“王妃,此地不宜久留!请随属下来,有更安全的落脚点,可做最后准备!”
众人迅速熄灭油灯,如同幽灵般再次融入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墨夜带着他们七拐八绕,避开可能有眼线的路径,最终潜入慈云寺后山一处极其隐蔽、被藤蔓完全覆盖的山洞。洞内干燥,竟早已备好了干净的饮水、不易腐坏的干粮,甚至还有简单的卧具。
秦沐歌将熟睡的明明小心地安置在铺着厚厚干草的石台上,盖上薄毯。孩子怀中的玉盒温润依旧,那排斥的凉意似乎随着远离玄天观方向而减弱了。她疲惫地坐在石台边,拿出赵老所赠的“寒髓丹”和“灰隼”备下的药材,借着洞口透入的微光,开始凝神思索、配伍。
时间在紧张的准备中飞速流逝。日落月升,京城方向传来的暮鼓声悠远而沉重。夜幕再次降临,如同巨大的黑幕,笼罩了危机四伏的帝都。
子时将近。
秦沐歌换上了一身紧窄利落的黑色夜行衣,长发紧紧束起。她将分装好的应急药材和几样小巧工具贴身藏好,最后,目光落在沉睡的明明身上。孩子睡得很沉,小脸红扑扑的。她俯身,在儿子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然后珍而重之地将那个寒玉盒,轻轻放在了明明枕边。
“蟾蟾…陪着明明。”她低声呢喃,既是对儿子说,也是对那枚神奇的茧说。带着它潜入玄天观太过凶险,她不能冒这个险。有茧在明明身边,至少能护他平安。
墨夜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无声地出现在洞口:“王妃,时辰到了。”
秦沐歌最后看了一眼儿子安睡的容颜,深吸一口气,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