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探索的天性。他开始扭动小身子,一会问“娘亲,还有多久呀?”,一会指着窗外飞过的小鸟“看!小鸟!”,一会又觉得坐得不舒服,哼哼唧唧地要抱抱。
秦沐歌耐心地哄着,拿出随身携带的几样小玩意儿——一个装着几味常见草药的香囊,一个打磨光滑的小木人,一本薄薄的、绘着花草鱼虫的图册。她指着图册上的草药,柔声给明明讲它们的名字和简单的效用:“明明看,这是甘草,甜甜的,可以润嗓子;这是艾草,味道有点冲,但熏一熏可以赶走蚊虫……”既是安抚,也是潜移默化的启蒙。
明明听得似懂非懂,但对娘亲的声音和那些色彩鲜艳的图画很感兴趣,暂时安静了下来,伸出小手指点着图册上的图案,奶声奶气地跟着念:“甘…草…艾…草…”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清香和母子间温馨的低语,暂时掩盖了旅途的紧张与沉重。
日头渐渐升高,官道上行人车马也多了起来。有运送粮秣辎重的军车队伍,车轮滚滚,压得路面深深凹陷;有行色匆匆的商队,驮马背上满载货物;也有拖家带口、面带忧色的百姓,似乎是从更靠近边境的地方迁移而来。
午时左右,队伍抵达了行程中的第一个驿站——安平驿。这是一个中等规模的驿站,因为靠近边关,常年有军马官员往来,建筑显得有些粗犷结实,门口悬挂的驿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驿站内外人声嘈杂,弥漫着饭菜、汗水和马匹的气味。
墨影安排护卫分散警戒,只带了两人护送秦沐歌母子进入驿站后院一间相对僻静的上房休息用饭。驿站提供的饭菜很简单,无非是些蒸饼、腌菜、炖得稀烂的肉羹。秦沐歌仔细检查过无毒后,才撕碎了蒸饼,拌在肉羹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明明。
“娘亲…饼饼硬…”明明皱着小眉头,不太喜欢吃。
“乖,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才能帮老爷爷。”秦沐歌柔声哄着,将拌得软烂的食物送到儿子嘴边。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伴随着驿卒焦急的低语:“娘!您慢点…再喝口水…这可如何是好,驿丞大人说今日没有大夫路过…”
秦沐歌动作一顿。医者的本能让她竖起了耳朵。那咳嗽声浑浊而急促,带着明显的哮鸣音,是肺疾深重之兆。
“墨统领,”她放下碗,看向侍立门外的墨影,“门外何人?”
墨影推门进来,低声道:“回王妃,是驿站厨下一位帮佣的老妪,听驿卒说是他老娘,前几日感了风寒,一直拖着,昨夜似乎加重了,咳得厉害,痰中带血,气息急促。”
秦沐歌沉吟片刻。她需要尽快赶路,但门外老妪的病情听起来已十分凶险,若无人施救,恐熬不过两日。她看了一眼正乖乖嚼着肉羹、大眼睛好奇望向门外的明明。
“取我的药箱来,要快。请那位驿卒带他母亲到旁边空房。”她起身,语气不容置疑,“墨统领,劳烦你守好明明。”
“王妃,您的身份……”墨影有些犹豫,暴露行踪的风险太大。
“无妨,以游方医女身份即可。”秦沐歌快速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块素色布巾蒙在脸上,遮住大半容颜,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救人要紧。耽搁不了多久。”
很快,一间简陋的耳房内。一位头发花白、面色蜡黄的老妪躺在草席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拉风箱般的哮鸣和撕心裂肺的咳嗽,嘴角还残留着暗红的血丝。她儿子,一个四十岁上下、满脸愁苦的驿卒,手足无措地守在旁边。
秦沐歌上前,动作麻利地诊脉、观舌苔、听气息。脉象浮紧滑数,舌苔黄腻,肺部啰音密集。是风寒束肺,入里化热,灼伤肺络所致。拖延太久,已伤了根本。
“取热水,干净的布巾来。”她吩咐道,同时打开药箱,迅速取出金针,在烛火上燎过消毒。
驿卒连忙去准备。秦沐歌示意老妪的儿子扶住她,解开老妪前襟。她凝神静气,手指如穿花拂柳,金针精准地刺入老妪胸前的肺俞、定喘、膻中等几处大穴。手法沉稳而迅捷,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感。
“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