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时间死磕到通宵。我们各自擦了嘴,一大壶酸梅汤见了底,那壶见手青啤酒也喝得干干净净。
“正好出去消消食,”老狂起身拎起外套,“现在八点半,顺着古街晃一个钟头,回酒店刚好。”
出店门时,穿黑彝族服饰的服务员都笑着迎上来:“欢迎下次光临!”
我们顺着西水门大街往左手边逛,出了古城,人一下子就稀松了。夜间的凉意裹着风贴过来,十二月三十一号还能享受到十六七度的体感温度,实在难得——金州这时候的夜间最低温怕是只有八九度,十六七度几乎就是腊月里的最高温了。
护城河的风带着潮气吹过来,岸边的香樟树叶子沙沙响,城外那圈防护林也跟着晃出细碎的影子。我们顺着西水门往北门走,路上没什么人,零星几个游客也都往古城里赶,想来热闹劲儿还都聚在里头。
往北走了一段,眼看就到城墙拐角,不知不觉竟走了不少路。俩孩子没闹脾气,想来是吃饱了正有精神头。正走着,兜里的手机嗡嗡震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妈打来的,我干脆开了免提。
“喂,你四个些,可吃喽?”
“吃了嘛,你俩口子嘞?”
“吃是在吃,还没吃完。”
“吃啥子嫩么香嘛!”
“火锅!就不是你们推荐那家,昨天吃了觉得好吃,今天又来吃一顿,正好跨年。”
“巧了,我们也是,野生菌嘞!”
“嘛!你不早说?早晓得打个电话给我,我现在马上瞬移过来,跟你们吃一顿,哪怕一口都行。”
“你怕是馋哦。海鲜火锅还吃着不香,野生菌的又不是没吃过。”
“哎哟,那不一样。好了,我确实馋。你们玩的可还开心啊?”
“废话。现在差不多逛了半个多小时,准备往回走了。你们吃了好久啊?”
“两个多小时了,就饭店里面空调吹着舒服的很,外面又在下雪,-3度。还是你们那边好啊!”
“所以玩够了过来跟我们混?”
“不要,我们的行程可是安排到1月4号的,5号不是就得投入工作了吗?我们两个也是,你们两个也是啊。”
“也行,还要说啥子吗?不说,挂了。”
“等着。跟你通报两个事:第一个,你又上热搜了。台上跨界唱戏啊,你够厉害!第二个,祝你们元旦快乐、跨年快乐,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嗯。搞半天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啊,好,那你们也快乐,不多说,挂了。”
电话一挂,我扬了扬手机:“怎么样,对话内容都听见了吧?该说的也说了,你们还有没有啥想说的没说的?不行,我再打回去?”
老狂摆摆手:“都听见了,全听见了,要我们插嘴或者再讲,你也不早说,话说也真没啥再讲的了。”
小喧儿在旁边扭来扭去装模作样:“哎呀,这个女儿不孝顺,和老妈子打电话不是应该问个好吗?哎,冷不冷呀?有没有吃好呀?在那边习不习惯呀之类的呀?”
我“啪”地拍在他头上,伸手把他头发揉得乱糟糟:“咿咿呀呀,说什么呢?呀你个大头神!该说的我都说了,也只是让你们问个好之类的。再说我哪里不孝顺了?而且,就你们奶奶那性子,需要我去担心吗?”
小何儿接过话,“好像也没啥好说的了,按我妈妈以前说过的那些,说一大堆、款几个小时的都是客套话吧,事情讲明白就行。”
老狂点头附和:“当然。家人之间彼此的信任、彼此的关怀,有了就行。真没必要聊个家长里短,又浪费时间,又浪费钱,浪费电话费。这叫做得不偿失!心有彼此才是关键,哪怕天涯若比邻,也会海内存知己。”
我点了点头,看向俩孩子,“明白了吗?所以咱俩的意思是我们家不需要那样,其他家的我们可管不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逛的差不多准备回头了吗?”
俩孩子齐齐点头,齐声说:“回去了。”
我牵起小喧儿,老狂牵着小何儿,往酒店走。九点一刻,总算到了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