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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房子是沈守业夫人的陪嫁,不算沈氏财产,应该不会被收走。
到家之后,沈世忠就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沈守业和沈耀跪在床前,悔不当初。
老爷子威风了大半辈子,晚年却被他们气中风,被软禁,却仍然愿意用自已的命换他们的命……
沈世忠躺在床上,眼睛突然亮了亮。
他好像又看见了那匹高头大马停在他身前,那个神明一样的人对他说——
“你求我,我就救你。”
………………
七十年前的深秋,乌城城门。
林岳骑着黑色战马踏过张大帅的尸体,军绿色的披风在硝烟中猎猎作响。
城墙上吊着一排奄奄一息的人,就像一排风干的腊肉。
“救…救我…”
几道微弱的声音传来。林岳抬眼望去,那些被吊着的人眼神各异——有卑微乞怜的,有渴望生存的,有绝望麻木的,还有…仇恨的。
“有意思。”林岳嘴角微微上翘,抬手一挥,绳索齐齐断裂。
十几个囚犯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林岳从马鞍袋摸出半块馕饼,随手抛过去。那些刚才还半死不活的人突然像疯狗般扑向食物,撕咬扭打成一团。
“啧,人类。”林岳嗤笑一声,正要策马离开。
却不料,没抢到食物的人们红着眼围了上来,甚至有人想拽他的马缰。
身后副官林秋的刀正要出鞘——
“噗呲!”
一道瘦小身影已却冲了过来,捡起马大帅掉落的军刀,毫不犹豫地砍向那些乞食者。
那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尽管嘴唇干裂出血,眼神却像狼崽子般凶狠。
刀光闪过,血花四溅,转眼间地上又多了几具尸体。
男孩扔下卷刃的刀,趴在地上把沾了血和土的饼渣一点点拢起来,混着沙土塞进嘴里。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城外走去。
林岳挑了挑眉,策马缓缓跟上。
男孩发现林岳跟着他,愣了一下,却没说话。
林岳跟着他到了一处乱葬岗。
直到夕阳西沉,男孩终于翻找到了两具腐烂的尸体。
他跪下来,用双手开始挖坑。指甲翻了,指尖渗血,他就歇一会儿继续挖。
林岳靠在马背上看了整整两个时辰。
当男孩把两具尸体埋好,自已躺在坟堆旁闭上眼睛时,林岳终于开口:“你干嘛呢?”
“等死。”男孩哑着嗓子答道。
“怎么不求我救你?人类不都这样吗?”
“你为什么要救我?”
“觉得你有意思。你求我,我就救你。”
他摇摇头,“不用了。”
林岳挑眉:“你刚才为什么杀他们?”
“你杀了马大帅,替我父母报了仇。”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我杀了他们。”
“不够。”
男孩沉默片刻:“我什么都没有了。”
林岳从靴筒抽出一把匕首扔过去,指了指不远处窥视的孤狼:“去杀了它。”
男孩捡起匕首,摇摇晃晃走向那匹狼。他连站都站不稳,却还是嘶吼着扑上去。
狼轻易将他掀翻,獠牙直取咽喉——
“啪!”
林岳一鞭子抽碎狼头。
他看着奄奄一息的男孩:“叫什么名字?”
“沈…瑞…”
“今天开始,你叫沈狗娃。”
回到帅府,军医看着浑身是伤的男孩直摇头。没想到三天后,这具干瘦的身体竟然挺了过来。
“为什么救我?”男孩靠在床头问。
“觉得你有意思。”林岳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