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9.21 番茄原创
小美至今记得,第二次为丈夫黎远山的医药费问题,给岛城工商银行那位分管领导打电话时的场景——电话里,对方说话的态度格外蛮横,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啪”地先挂了电话。
导火索,自然是小美在电话里向他提出,希望工行能正式调查丈夫出事的具体原因。可那位领导的回复斩钉截铁,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强势:“我们调查的很清楚了,他就是擅自离岗!”
这话像根刺扎进小美心里,火气瞬间涌了上来。丈夫出事后,他们行从头到尾没派人来过医院同她说说这事,更没给她看过任何书面的调查结果,凭什么一句轻飘飘的“擅自离岗”,就要把所有事都蒙混过去?
压着心头的怒气,小美也放硬了语气怼回去:“你说调查清楚了,可我们家属连一点情况都不清楚!你所谓的调查结果,从头到尾给过我一份正式的调查报告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再传来的声音依旧冰冷又强硬,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话:“结果就是这样,他就是擅自离岗!”
“你这是哄三岁孩子呢?”小美再也忍不住,声音陡然提高,“就算真像你说的,他是擅自离岗,那也是和你们银行另外五个员工一起离岗的!”
“上班时间,一下子六个员工同时不在岗位,其中一个还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你作为领导,难道不该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吗?这难道不是你们对员工该负的责任?就靠一句‘擅自离岗’,就能当调查结果了?”
小美攥着手机,耳边“嘟嘟”的忙音像钝刀子一样反复割着心,明明是自己占理,最后却落得个被再次挂断电话的结局。
她盯着手机上息屏的黑幕,又气又委屈——这算什么领导?说不过就用挂电话逃避,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这件事过去两天,医院的日子依旧在煎熬中慢慢过。这天下午,小美刚在病房里帮黎远山吸完痰手,正准备整理床头柜上的药盒,护士突然进来说有人在外面找她。
走出病房,她才发现走廊里站着个穿深蓝色西装的男人,脸上没半点温度,正是工商银行的工会主席。
看着他像谁欠了他几百块钱阴沉的脸色,还有不时瞥向病房门的不耐烦模样,小美心里瞬间有了数,八成是那位分管领导授意这家伙来的。
没等小美开口,工会主席就上前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语气生硬得像在下达命令:
“这是行里刚发的通报,你看看吧。他们几个人是擅自离岗的,已经都给了记过处分。黎远山现在还昏迷着,行里考虑到情况特殊,就暂时不给他记过了。”
小美伸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红头文件,指尖触到纸张的凉意,心里更沉了。纸上的文字寥寥几行,只提了“擅自离岗”和“记过处分”,对事发的具体经过、当时的实际情况半个字没提,更别说给家属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美指尖捏着那张轻飘飘的通报,纸边都被攥得发皱,心里却像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闷得喘不过气。
丈夫手术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身上插着管子,吃饭都要从鼻饲里打,都要被医院判定为植物人了,怎么就成了“需要被处分”的人?
明明是他受了不白之冤,明明银行连个像样的调查都没做,连事故的前因后果都没跟家属说清,现在不仅没有半句安慰的话,反而直接甩来这么一张冷冰冰的处分通知——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商量,没有一丝体谅,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办公流程。
更让她气到心口发堵的是工会主席那副态度。那句“他昏迷不醒,就不处理了”,说出来时带着几分施舍似的怜悯,像在说“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我们就网开一面了”。
小美越想越觉得荒谬,甚至有点想笑——难道就因为黎远山没醒,没能力去他们单位为自己辩解,这份“不处理”就成了行里的“恩惠”?
难道他们行还指望她这个日日夜夜在医院里照顾昏迷丈夫的家属,反过来对着这份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