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治疗的担子全卸给她一个人扛。当初出事时含糊其辞,调查拖着不办,如今见要花钱了就躲得远远的。
小美咬了咬牙——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黎远山不能白受这份罪,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因为没钱断了治疗,哪怕闹到省行去,哪怕跟他们耗到底,她也得为远山争出个说法来。
安主席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尽头,小美便转身回了病房。黎远山还静静躺着,雾化器的罩依旧覆在他气道上,只是方才被她临时用筷子固定的管子松了些。
她抬手把管子重新理好,指尖不经意蹭到罩子边缘,带着点微凉的潮气。最近这两天的雾化总显得格外短,明明调的还是往常的量,却总撑不到二十分钟就停了。
方才跟安主席在门口扯那些事时,她心里还记挂着屋里的雾化,特意时不时往床边瞟两眼,可前后也没耗上多久,这会儿回来低头一看——雾化器的指示灯果然已经暗了,药杯里空空的,连最后一点雾汽都散得没了影。
小美轻轻地关掉机器,小心翼翼地摘下罩子。黎远山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仅仅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气音。难道他能够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吗?这怎么可能呢?毕竟他至今尚未恢复意识。
刚才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不仅对面护士站的护士听到了,恐怕其他病房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小美对此感到有些无奈,毕竟是那家伙坚持要在外面谈论这件事情。
虽然她说话可能有些冲,但也是迫不得已。她并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树立某种形象,只要按照自己的真实想法去做就好。
小美俯下身来,用手指的腹轻轻擦拭着气道跟前沾染的细小白沫,然后将新的纱布轻轻地覆盖在上面。她心里暗自琢磨着,雾化时间缩短了,到底是因为药量减少了呢?还是因为水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