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忍不住多停了会儿,像要把自己掌心的温度匀给他一些。
太静了,静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小美摸索着打开床头柜上的录音机,磁带“咔哒”转了半圈,熟悉的旋律漫出来: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是不知听了多少遍的《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黑鸭子组合的和声,柔得像浸了水的棉花。
这套“流淌的歌声”磁带,是小美上一年在新华书店买的。那时黎远山,有时傍晚散步回来,就把录音机开着听一会儿歌。有次听到这首歌,他突然停下手里的按摩球,说:“我小时候在乡下,秋收后躺在谷堆上听伙伴唱这个,嗓门亮的都能传到村后。”
小美听着听着,眼角就湿了起来,赶紧别过脸,现在录音机里播放的这首老歌歌,不知能不能顺着耳道,淌进他混沌的梦里。
屋角的小炖锅里,正慢慢熬着南瓜粥,锅盖缝里透出点微温的气,她想,让它慢慢炖着吧,等明早过滤两遍,刚好能顺着鼻饲管打进去。
黎远山以前总嫌她熬粥太稀,说“跟喝白开水似的”,现在的粥熬得稠稠的,就是不知道不经过口腔他还能不能尝出味道。
点滴瓶里的药还剩小半瓶,药液顺着管子往下滴,滴答,滴答,和仪器的声音叠在一起。黎远山的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些,胸口起伏的幅度也匀了。小美返回自己床上躺下后,把录音机的音量调小了点,怕吵着两边隔壁屋的病人。
一边听一边心里又开始盘算明天的事:雾化的药得提前配好,生理盐水放久了不行;外甥送来的鱼汤要分一半冰起来,晚上那顿用冰块镇着,热的时候要热透;下午翻身时得多拍会儿背,左边肺叶那地方,上次护士说“得用点劲拍,痰才能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