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着髻,饰耳饰皆无,朴素至极。
脸上还淌有尘土汗渍,身着一个白布衫,上面绣有一个红色的葫芦,下面还有字。
范大杏听她和娘商量,要把自己招到她那里做工挣钱,心里扑通扑通跳,非常担心自己啥都不会,也怕生人。
但还是和小妹跟着她来到医棚,现娘不见了,范大杏有些慌张,急忙问道:“贞姐,我娘她去哪里了?”
禹允贞指着旁边一个屋子,笑道:“你娘的脚不能下地,先在病房躺两天,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你们放心吧。”
又指着正排队处理伤口的难民:“你们俩去那边,从水缸里舀凉开水,让他们自己先洗伤口,刚才我给你娘那样。”
范大杏看着难民中还有不少壮男、村妇,拉着禹允贞的衣袖,哀求道:“贞姐,我怕。”
禹允贞拍着她的背,好声安慰道:“别怕,记住,这里看着再凶的男人,也不敢欺负我们。
这些社兵都会听我的。”
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两身医服,让她们穿上,仔细给她俩整理好衣服,拍着范大杏的双臂:“穿着这个,更没人敢欺负你们,去吧。”
范大杏姐妹硬着头皮,端着水盆,一边回头看着禹允贞,一边往前走。
韩云英招呼道:“下一个。”
上来的是一个满脸是汗的大叔。
“伤哪里了?”
大叔坐在凳子上,指着小腿,嘿嘿笑道:“被山贼柴刀划到,不过我把他打死了。”
“先洗洗。”
韩云英说完,侧脸示意范大杏把水给他。
范大杏胆子小,也不敢看大叔,只看着水盆,远远的放到地上。
大叔看着两人,惊异道:“哟?你们这里还有双生子的大夫,这么小就当大夫了。”
韩云英瞪了他一眼,喝道:“别废话!
洗你的。”
大叔看到附近社兵瞅了过来,讪笑一下,赶紧把水盆拉了过来。
范大杏看到这一幕,非常吃惊,这个大夫看着比自己也就大一两岁,竟然敢吆喝这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大叔。
她正在愣,旁边还有一个大夫冲她喊道:“你去仓房里再拿一坛酒精。”
范大杏不知所措,跑到禹允贞身边,扯着她的衣袖,小声问道:“贞姐,酒精在哪?”
禹允贞给她指了远处的仓房。
范大杏往那边走过去,只见来往照面的村民、社兵、还在吃饭的难民,都在冲她点头打招呼。
她感受到了这辈子从未体验过的尊重和他人的善意。
范大杏觉得阳光明媚起来,也学着贞姐和人摆手。
她走到仓房门口,但不知是哪个仓房,正犹豫间,门口看守的社兵问道:“大夫,你是新来的吧?找什么?”
“我要拿一坛酒精。”
这社兵指了指桌上的账簿和笔墨纸砚,“你先在这里登记。”
范大杏脸红起来,扭捏道:“我不识字。”
这社兵为难,虽然自己会写,但不合规矩。
刚好看到禹允贞跑了过来。
喊道:“禹大夫,她不识字。”
禹允贞点了点头:“我才想起来,没事,我帮她写,你带她去拿吧。”
范大杏抱着小坛,闻了闻,心道原来这就是酒精。
出门时特意看了一下账簿,贞姐新写的一行字尚有墨香。
夕阳西下,再无难民跑来,一共接纳了一百多个,各自了安家银,自己到杂货店购置煤炉,买菜做饭,次日做工。
所有办事人员吃的都是大锅饭,各盛一碗菜,一个杂面馍,成群要么蹲在地上,要么拉来桌子吃。
医棚下,禹允贞边吃边问:“大杏,二桃,你们两个今天感觉如何?”
两人赶忙放下饭碗,答道:“贞姐,挺好的。”
旁边韩云英笑道:“喜枝,她们和你刚来时一样,胆子都小。”
付喜枝对两人道:“我知道,我们从小没个依靠,被吓怕了,村里的人都很坏,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