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茂山得意继续说着:“因为洪水瘟疫导致很多田地变成了无或无力耕种的之地,官府急着处理,加上咱们村现在上面有胥吏,办得又快又便宜!这二十多亩,按族里议定的规矩,一部分作为族田,收益供祠堂祭祀、助学恤孤;大部分按各家受灾情况和出工出力多少,分了下去!有了这些田打底,加上原有的山地,咱们白湖村,算是真正缓过劲了!今年春耕,家家户户都憋着股劲呢!”
秦大安继续道:“就是淤泥足有半人深!家家户户出人出力清淤肥田,才拖到清明节过来。”
秦思齐听着村长和大伯兴奋的讲述,仿佛看到了白湖村那片曾被淤泥覆盖的土地上,族人挥汗如雨、清理田亩的场景。那两个胥吏名额带来的隐权力,实实在在地惠及了全族,改变了族人的命运!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还有喜事呢!”秦茂山乐呵呵地补充,“今年开春,咱们按老法子制的春茶。刚去赵府交割了,你猜卖了多少钱?一百七十六两三钱!比去年还多了些!赵老爷仁义,价格公道!这笔钱,等我们回去,还能再买上好些好田!思齐,供你读书是最正确的选择!”
秦茂山也指着秦思文,秦思武和秦山青,对秦思齐道:“思齐,你为族里谋的这三个府城胥吏名额,是天大的恩典!族里商议了,就给他们仨!都是好苗子!往后在府城当差,就是正经的官身了!这是他们三个的福气,更是咱们白湖村秦氏一族的体面!”
秦思齐看着眼前这些因生活改善而容光焕发的亲人,看着三个即将改变命运的族中兄弟。笑着说道:“茂山叔,大伯,言重了。都是自家人,思齐力所能及罢了。看到族里安好,比什么都强。”
他转头对秦茂才道:“茂才叔,明早我要去府学,这三位兄弟办理胥吏入职、安顿落脚的事情,恐怕要劳烦您多费心了。您熟悉府城,带他们走一遭,该打点的打点,该交代的交代清楚。让他们尽快熟悉起来。”
秦思齐深知在乡村,一个府城胥吏的身份,其威慑力和影响力,有时甚至超过县衙的典史、巡检。这层身份,将是白湖村在乡间立足、震慑宵小、争取利益最坚实的后盾。
秦茂才拍着胸脯:“思齐放心!包在我身上!三位贤侄的事,就是我的事!保管办得妥妥当当!”
堂屋内灯火通明,笑语喧阗。刘氏和秦茂才的妻子已经张罗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虽多是秦大安带来的山货,却充满了家乡的味道。
说着,秦茂山让秦大安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塞到秦思齐怀里,“拿着!五十两!是族里一点心意!别推辞!”
秦思齐感受到包袱的重量,心中暖流涌动,却也知道这钱的分量。郑重接过,没有推辞:“谢茂山叔!谢族里!思齐定当努力!”
吃完饭,秦思齐点燃书房的灯写起了两封信,分别给大伯秦大安,村长秦茂山。
一封递给大伯秦大安,没有文言文,只有白话:“大伯,谢谢您这么多年的照顾,思齐暂时无法报恩于您,这里面是十两银票,您拿着,回去买头壮实的耕牛,省些力气,也让您的日子松快些。” 秦大安看着信封,眼圈微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是用力点头。
另一封则递给秦茂山:“茂山叔,这一百两,您收好。侄儿现在秀才也有些进钱门路,不会影响学习。这些钱算是侄儿的一点心意,您看着补贴村里,特别是那些孤寡困难的人家,酌情分配。”
秦茂才接过信,入手便知里面是、银票,数额远超他想象!他惊愕地看着秦思齐:“思齐!这也太多了!哪用得着这么多?补贴村里,钱拿回去!刚卖的茶钱族里会分,也有余力…”
秦思齐按住茂山叔的手:“茂山叔,收下吧。钱在您手里,更能用在刀刃上。您掌着,我放心。”
村长秦茂山和大伯秦大安离开武昌那日,秦思齐和秦茂才前来送行。秦茂山站在船头,用力挥舞着手臂,声音穿透雨幕:“思齐好好念书!纸墨笔砚别省着!给族里争气!” 船影渐远,最终消失在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