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门第,其父曾任国子监司业,现任工部侍郎加虚职东阁大学士。那年因卷入朝堂党争,被人构陷贪墨,一时间门庭冷落。那些往日交好的世家纷纷避而远之,唯恐受到牵连。
赵母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就在那时,你父亲出现了。他不知从哪听说我喜爱《警世通言》里的故事,竟照着书中的才子佳人桥段,在西湖边导演了好几出戏。
"
赵明远听得两眼放光:
"什么戏?
"
赵母摇头说道:
"今日假装落水,明日装作偶遇。还雇了画舫,请了乐师,在湖边弹琴吟诗。更荒唐的是...
"她顿了顿,
"他日日差人送来奇珍异宝,什么南海珍珠、西域琉璃,闹得满城风雨。
"
秦思齐听得目瞪口呆。赵老爷平日里精明干练,没想到年轻时竟有这般风流手段。
赵母继续道:
"家中长辈都劝我,说赵家虽富,终究是商贾。可我那会儿年轻气盛,见你父亲这般执着,反倒觉得他比那些见风使舵的世家子弟强些。
"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忽然转冷:
"后来我以死相逼,家中无奈,只得同意。
"
屋内一时寂静。秦思齐注意到,赵母说这话露出了幸福的笑。
赵明远突然问道:
"娘,那您后悔过吗?毕竟他现在纳妾了。
"
赵母神色一凛,目光如电般射来:
"后悔?哪些是跟我商量后,才取回来,给赵家开枝散叶的,毕竟赵家,人丁不兴。他要是胡乱纳妾,你看我不惩戒他。
"
而且:
"你父亲送的那些珍宝,后来全被我变卖了。一半用来打点关系,助你外祖父脱困。”
另一半她看向秦思齐,
"捐给了义学。
"
秦思齐心头一震。难怪赵母对科举如此了解,原来她一直暗中资助寒门学子。
赵母站起身,整了整衣袖:
"所以你们切莫辜负这些备考资料,我定不轻饶。
"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
"尤其是你,明远。
"
赵明远缩了缩脖子,连连称是。
离开赵府时,已是月上柳梢。赵明远亲自提着灯笼送秦思齐到门口。
他突然说道:
"我娘今日话多了些,她平日不这样的。
"
秦思齐捧着那摞珍贵的资料,心中五味杂陈。他忽然明白为何赵明远虽然顽劣,功课却从不落下,有这样一位母亲在背后督促,想偷懒都难。
他由衷地说。
"你娘!很了不起。
"
赵明远咧嘴一笑:
"那是自然。
"
他压低声音,
"其实爹那些珍宝,娘还留了一件没卖。
"
秦思齐下意识:
"哦?
"
赵明远眨眨眼说道:
"一支金镶玉的簪子,就收在她妆匣最底层,我从没见过她戴。
"
赵明远又咧嘴一笑,“所以我娘虽总嫌弃我爹市侩,可双方,都装着对方,每次去小妾哪里,都会先来问过我母亲后,才去。不然就就在我母亲这里休息。”
夜风拂过,带着初秋的凉意。秦思齐回头望去,只见赵府书房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映出一道执笔疾书的剪影。
他忽然觉得,这世间的姻缘,或许本就如此,有人以金玉为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