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了一下手指,余光瞥见李文焕正抓耳挠腮,林静之则一脸凝重。对面的张成倒是写得飞快,只是时不时停下来涂改,显然不太满意。
"铛—
"不知不觉已到午时。郑夫子敲响铜钟:
"停笔!依次交卷!
"
学子们陆续起身,将试卷呈到讲台上。秦思齐注意到赵明远的卷子上有几处明显的墨渍,想必是紧张所致;而张成的答卷虽然字迹潦草,却写得密密麻麻,显然下了苦功。
交完卷,学子们三三两两走出明伦堂。初夏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头顶,不少人已经汗湿衣背。
"思齐,你写得如何?
"李文焕迫不及待地问,
"我破题用了'性理'之说,不知是否妥当...
"
林静之也凑过来:
"我从'五伦'切入,但起讲部分总觉得不够圆融...
"
秦思齐正要回答,突然听见一阵喧哗。赵明远带着几个跟班拦住了独自离去的张成,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草稿纸。
"让本少爷看看,你这个穷酸写了些什么!
"赵明远抖开草稿纸,夸张地念道,
"'仁者爱人,当推已及人'...哈!这种陈词滥调也敢写?
"张成脸色铁青,伸手要抢回草稿:
"还我!
"
"急什么?
"赵明远将草稿举高,
"让我再看看...哟,这字跟狗爬似的,难怪要提前打草稿!
"
秦思齐眉头一皱,快步上前:
"赵明远,把草稿还给张同窗。
"
"关你什么事?
"赵明远虽然嘴硬,但气势已经弱了几分。自从算学课和后来的
"算学讲堂
"事件后,他在秦思齐面前总有些底气不足。
"考试已毕,当静候结果。
"秦思齐平静地说,
"滋事生非,若被夫子知晓,小心手掌
"
这话果然奏效。赵明远悻悻地将草稿扔在地上,带着跟班扬长而去。张成弯腰捡起草稿,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对秦思齐低声道了句
"谢谢
",便匆匆离去。
"这人真是!
"李文焕摇摇头,
"齐哥儿何必帮他?上次我送他笔墨,他都不领情。
"
秦思齐望着张成远去的背影:
"张同窗性子是倔了些,但勤学苦读,值得敬重。
"
午后,学子们聚集在书院的花园里等待结果。郑夫子和几位教习正在明伦堂内批阅试卷,据说山长也会亲自过目前十名的卷子。树荫下,李文焕不停地踱步,林静之则一遍遍回忆自已文章的内容,越回忆越觉得有问题。
"铛—
"未时三刻,钟声终于响起。学子们蜂拥向明伦堂,秦思齐走在最后,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明伦堂前的台阶上,郑夫子手持一份名单,面色严肃。
"本次月考,得甲者六人。
"夫子清了清嗓子,
"念到名者上前。
"
堂前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静之。
"林静之愣了一下,随即快步上前,向夫子深深一揖。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
"李文焕。
"李文焕
"啊
"地叫出声,差点跳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整理衣冠,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