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种桵，终究没忍住，“两浙那边传来消息，钱镠联军已败，张将军正欲回师……晋国这时候破洛阳，损兵折将占座空城，到底图什么？”
没人能答。
种桵被巴戾夫半拽着往外走，敬翔紧随其后，白修转身招呼亲卫：“带千余甲士护着大人，快！”
穿过庭院时，已经能听见府外传来的厮杀声。
甲士们列成方阵护在四周，种桵回头望了眼城头的方向。
“别回头！”
巴戾夫低吼一声，将他往前掩了一把。
一行人踏着满地狼藉，朝着城后那处缺口疾奔。
身后城楼上最后一支旗帜被敌军砍倒，坠向地面，而更远处的巷战声，也正稀落下去。
还未逃出几里路，身后的马蹄声便已追近。
千余甲士的方阵阵列护卫——这般动静，终究是瞒不住。
“太扎眼了！”
巴戾夫猛地勒住脚步，回头望向身后扬起的烟尘，那里已能看见骑兵的战马。
他肩头的箭伤被动作牵扯，血顺着甲缝往下淌，却浑然不觉。
“白修！”
他吼道，“带五百人护着大人走！”
白修望着他眼中的决绝，没敢犹豫，随后猛地一点头：“巴将军！
保重！”
说罢带着半数甲士护着种桵与敬翔拐进岔路。
留下的五百甲士骤然列成紧凑的方阵，月光照在他们厚重的铠甲上，泛着冷光——这些大多是沙陀族人，当年跟着巴戾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此刻没人说话，只是齐刷刷地将长戟顿在地上。
“列阵！”
巴戾夫摘下背后的陌刀。
五百人迅变换阵型，前排甲士半跪在地，长戟斜撑，戟尖朝外形成第一道屏障。
后排甲士直立，长戟平举，与前排形成高低错落的两道防线——这是重甲步兵对抗骑兵的杀阵，专在狭窄路口扼守。
追来的骑兵足有数百，借着惯性直冲过来。
领头的骑兵举枪欲刺，却被前排的长戟精准挑中马腹，战马痛嘶着人立而起，将骑士甩进阵中，瞬间被数支戟刃贯穿。
紧随其后的骑兵收势不及，撞在同伴的尸体上，阵型顿时大乱。
“稳住！”
巴戾夫的陌刀横扫而出，刀风带着破空之声，将一名试图从侧翼突阵的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鲜血溅在他焦黑的脸上，更显狰狞。
重甲步兵的优势在此刻尽显：长戟的长度远骑兵的马槊，军阵的紧密让骑兵无从穿插，每一次冲击都像是撞在铁墙上，只能留下一具具尸体。
狭窄的路口成了骑兵的噩梦。
巴戾夫麾下的沙陀甲士挥动长戟，每一次刺出都精准狠辣，戟尖挑着残肢断骸，在阵前堆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