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见高季兴脸色惨白,忙让人备好营帐,召来医师。
未至天明
高季兴的营帐内点着一盏孤灯,他正对着胸口的伤处轻轻蹙眉,帐帘忽然被人粗暴地掀开。
一名身着校尉服饰的汉子大步走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高大人,明日阵前,你好生说话,让那些荆南来的看清楚形势,趁早归降大梁。”
他语气里没有丝毫恭敬,仿佛面对的不是昔日的节度使,而是阶下之囚。
高季兴闻言,脸色猛地一沉——想他执掌荆南多年,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可眼下受制于人,胸口的伤痛也在提醒着他的处境,终究是将怒火强压下去,只冷冷地瞥了那校尉一眼,没有作声。
校尉见他这副模样,嗤笑一声,转身便走,连帐帘都懒得好好放下,任其在夜风中胡乱摆动。
就在这时,文泽掀帘而入,恰好撞见校尉离去的背影,又瞥见高季兴铁青的脸色,大概猜到了方才的情形。
他沉声对那校尉的背影斥道:“放肆!
高使君乃是朝廷要员,岂容你这般无礼?退下!”
校尉悻悻地应了声,快步离去。
文泽这才转向高季兴,脸上没什么表情:“使君莫怪,军中粗人不懂规矩。
只是明日之事关乎重大,还需使君多费心。”
说罢,他扬声唤来四名甲士,“你们几个,今夜就守在帐外,寸步不离护卫高使君,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甲士们齐声应是,守在了帐门两侧。
高季兴看着他们警惕的眼神,心中冷笑——这哪里是护卫,分明是将他牢牢看管起来。
他靠在榻上,望着跳动的灯火,只觉得胸口的伤,竟不如心里的憋屈来得更甚。
次日清晨,两浙联军与大梁军队在江陵城外列阵对峙。
联军阵中,梁震一身锦袍,坐在高头大马上。
忽然,大梁军阵中传来一阵骚动。
张顺策马出列,高声道:“联军将士听着!
你们的节度使高季兴在此!
梁震勾结蜀王,软禁主君,意图谋反,你们还要助纣为虐吗?”
联军阵中一片哗然。
梁震脸色骤变,厉声喝道:“胡说!
高使君早已被文泽刺杀,张顺这是想用假人蒙骗我军!”
就在此时,大梁军阵中缓缓推出一辆马车,高季兴被两名亲兵扶着站在车上,胸口的绷带依旧醒目。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荆南的儿郎们!
我是高季兴!
我没死!”
联军阵中顿时炸开了锅。
前排的士兵多是荆南旧部,见高季兴活生生站在那里,纷纷交头接耳。
“梁震说我被文泽所杀,谬言矣!”
高季兴的声音嘶哑,却仍带着威严。
“他勾结蜀王,想把荆南卖给蜀人!
那日我遇刺,正是他的安排!
昨夜,若不是倪将军和鲍将军拼死相救,我早已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随后,他指着联军阵中的梁震,怒声道:“梁震!
你辅佐我多年,我待你如手足,你为何要背叛我?为何要让荆南百姓沦为蜀人的阶下囚?”
梁震脸色铁青,身边“校尉”
——不良人厉声下令:“放箭!
射死他!”
可身边的弓箭手却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动——那毕竟是他们侍奉多年的节度使。
梁震闻言更是大惊,好在周围弓箭手并没有动作。
一旁的马希钺见状,暗道:“如此无能!”
心中对梁震更是看低了几分。
随后一个眼神示意周围数名亲卫弯弓搭箭射向高季兴,却被躲过,他怒骂一句“废物!”
随后亲自夺过弓箭!
梁震看见马希钺和其手下的举动,大惊,他刚要阻拦,便被马希钺的亲兵拔出刀对峙。
如今马殷年事已高,湖南大小事务,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