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天玄帝屏退左右,目光深沉地看着袁泽:“泽儿,今日你做得很好,出乎朕意料的好。那九连环,你当真早已见过?”
袁泽心中微凛,知道这是皇帝父亲起疑了。他神色不变,从容答道:“回父皇,儿臣并未见过实物。但儿臣平日喜读杂书,尤好格物与数术。
此类连环套锁之物,其核心机理无非是递归与逆序,万变不离其宗。
儿臣观其形,听其声,便大致推测出其内部结构与解法关键。剩下的,不过是手熟罢了。”
天玄帝凝视他片刻,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但袁泽目光清澈坦然。
良久,天玄帝才缓缓点头:“看来朕让你监国历练,确是有所成效。你能于数息之间看破玄机,心算其解,此等机智与洞察,非常人所能及。此乃国之大幸。”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然,泽儿,你可知你今日之举,等同于向我大乾世仇,掷下了战书?”
“儿臣知道。”袁泽迎上父亲的目光,毫无惧色,“即便儿臣今日解不开,甚至向其低头,匈奴便会满足吗?
此次派使臣前来,名为献宝庆贺,实为挑衅试探。若我朝显露丝毫怯懦,其铁蹄不日必将南下。
既如此,何不主动撕破这层虚伪的面纱?儿臣此举,虽激进了些,却可提振我军士气,凝聚朝野民心,让天下皆知,我大乾,不畏战!”
天玄帝眼中闪过激赏之色,但脸上依旧严肃:“说得不错。但你有几分把握?匈奴铁骑,来去如风,骑射无双,我朝虽国力胜之,但在机动力与野战上,多年来始终处于守势。”
袁泽微微躬身:“父皇,匈奴虽强,亦有弱点。其一,各部族并非铁板一块,挛鞮冒顿虽强压一时,但其下诸多部落首领,各有心思。
其二,其后勤补给依赖掠抢,无法支撑长期大战。其三,其战术虽灵活,却缺乏攻坚利器与严整阵势。”
他走到御书房一侧悬挂的巨幅北境地图前,手指点向几处关键要塞:“我军虽暂处守势,但若能依托坚城,消耗其锐气,再遣精骑断其粮道,扰其后方。
同时,或可派细作潜入草原,散播谣言,重金离间其各部……待其师老兵疲,内部生乱之时。
再以重甲步兵结阵推进,以强弩硬弓克其骑射,以精骑侧翼突击……并非没有胜算。”
“并且此时遂发枪已可以实行量产,三个月内基本可以普及全军。”
袁泽结合了历史上汉武反击匈奴的诸多策略,虽未尽言,却已勾勒出一个清晰的战略框架。
天玄帝看着地图,又看看眼前侃侃而谈、目光锐利的儿子,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这番见解,远超一般武将的勇猛和文臣的筹算,而是真正站在全局高度上的战略谋划!尤其是“离间各部”、“断其粮道”这些计策,堪称毒辣,直击要害。
“好!好一个‘并非没有胜算’!”天玄帝抚掌,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舒心的笑容,“朕原以为你还需打磨数年,方能真正担此重任。如今看来,朕可放心将更多事情交予你了。
此次应对匈奴,便由你全权主导,卫峥、冯成、诸葛明、白起皆听你调遣。朕,为你压阵!”
这是莫大的信任,也是沉重的责任。 袁泽心中一震,立刻躬身行礼:“儿臣,必不负父皇重托!”
就在大乾紧锣密鼓备战之时,返回京城驿馆的匈奴使团,却是另一番景象。
砰! 名贵的瓷器被摔得粉碎。
巴特尔如同一头暴怒的困兽,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胸膛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他低吼着,声音沙哑,“那黄口小儿!竟敢……竟敢如此!”
一名随行的萨满巫师,面色阴沉地检查着被送回来的九连环,喃喃道:“这不可能……萨满长老们耗费心血……他怎么可能这么快……莫非有鬼神相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