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道的小事。将解开的玉环轻轻放回那名早已呆若木鸡的匈奴随从捧着的檀木盒中,语气平淡无波:“好了。使者可还有别的‘难题’?孤今日兴致正好,可一并解答。”
巴特尔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身后的匈奴壮汉们也都收敛了凶悍之气,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
玉环落盒,那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大殿中竟似惊雷。
旋即,爆发的喝彩声几乎要掀翻太极殿的穹顶。
大乾的文武臣工们,个个面色潮红,激动难以自抑。
先前匈奴人的嚣张气焰犹在眼前,此刻太子殿下竟以如此轻描淡写、近乎戏耍的方式将其彻底碾碎,这种反差带来的畅快感,如同酷暑饮冰,令人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
“太子殿下千岁!”
“天佑大乾,有此储君,何惧蛮夷!”
“巴特尔使者,这‘难题’可还入眼?殿下解得可还爽利?”
甚至有年轻气盛的官员,已是忍不住出言嘲讽。
匈奴使团一行人,面色如土。那些原本彪悍狂傲的草原勇士,此刻却像是被拔了牙的饿狼,眼神中充满了惊骇、茫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们赖以自豪的智慧象征,在对方太子手中,竟如孩童玩具般被随意破解。
这种认知上的冲击,远比战场上的一场失利更让他们心神动摇。
巴特尔的脸色由猪肝紫转为铁青,又由铁青涨得通红。
他死死盯着那檀木盒中分离的玉环,仿佛想用目光将其重新扣合回去。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握着弯刀刀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羞辱!前所未有的羞辱!
他奉大单于之命,携重宝与难题而来,意在打压大乾气焰,窥探其虚实,为后续的行动铺垫。本以为万无一失,岂料竟落得如此下场!
他能感受到身后族人们投来的目光,那目光中的质疑和惊惶如同鞭子抽打在他的背上。
更让他如芒在背的,是龙椅上那位天玄帝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目光,以及那位太子袁泽脸上那看似平淡,实则蕴含着无尽讥诮的笑容。
“使者?”袁泽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般轻松随意,甚至带着点慵懒,“若没有别的‘益智玩具’,那今日便到此为止?
尔等远来是客,舟车劳顿,还是早些回驿馆歇息吧。我大乾乃礼仪之邦,自有美酒佳肴款待。”
这话语,比直接的斥骂更让巴特尔难堪。益智玩具?款待?这分明是将他们视作前来讨赏献宝的滑稽伶人!
巴特尔猛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几乎要喷出喉咙的怒火。他是草原的雄鹰,大单于的臂膀,绝不能在此彻底失态。
他艰难地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右手抚胸,微微躬身,声音干涩地说道:“太子殿下……智计超凡,巴特尔……佩服!今日……今日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子般的腥气。
“大乾人才辈出,底蕴深厚,外臣……叹服。既如此,外臣等先行告退,还需将殿下之言,一字不差地回禀我主单于。”
巴特尔加重了“一字不差”四个字,其中蕴含的威胁意味,如同阴云般悄然弥漫开来,瞬间冲淡了些许殿内欢庆的气氛。
几位老成持重的大臣微微蹙眉,收起了笑容。匈奴人凶悍,受了如此大辱,岂会善罢甘休?这已非简单的使节交锋,而是结下了深仇。
天玄帝终于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严:“准。使者一路辛苦,且安心住下。退下吧。”
“谢陛下!” 巴特尔再次躬身,几乎是咬着牙,带领着失魂落魄的使团。
在无数道或嘲讽、或警惕、或冰冷的目光注视下,踉跄地退出了太极殿。那背影,充满了狼狈与不甘,以及一丝令人不安的决绝。
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