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下有个暗格,赶紧搬了梯子去拆,嘴里还念叨:“老爷放心,就是耗子洞里藏个铜板,也给您抠出来!”
“儿啊,”老太太看着院里堆的那些银子,心里发慌,手指头绞着围裙角,“把这些都交上去,往后好好跟着昭文帝陛下——哦不,现在该叫太子爷。
那样的好主子干,准没错。我听隔壁王屠户说,太子爷昨儿还去城南粥棚给乞丐分馒头呢,心善!”
她虽说不懂朝堂上的事儿,可也听出来了,天幕里都说了,儿子将来是要成大事的,眼下这点错,只要真心改,肯定能翻篇。
就像村头老槐树,去年遭了虫灾,叶子掉光了,谁都以为活不成,今年开春不照样枝繁叶茂?
商羊瞅了眼院里忙乎的人,拉着娘进了里屋,反手把门关上,压着嗓子跟做贼似的:“娘,我还有一笔钱,没交出去。”
老太太抬手就要打,可又硬生生停住了,指着他鼻子,声音都发颤:“你这憨货!咋还留一手?还想留着犯糊涂?是不是又惦记着哪家酒楼的烧鹅了?我跟你说,那不干净的钱买的肉,吃了要坏肚子的!”
“不是不是!”商羊赶紧摆手,急得脸通红,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娘您听我说,这钱不能现在交,不然反倒惹麻烦!”
他定了定神,眉头拧成个疙瘩,声音压得更低:“陛下虽说不追究了,可旁人眼里,我还是个有污点的。
交得太干净,反倒显得刻意,不如留着将来做些正经事。就像咱腌咸菜,总得留点水封着,不然菜就坏了。”
天玄帝坐了这么多年江山,最忌讳臣子藏私,可也容不得人太过“透亮”。
商羊虽说没摸透皇帝的心思,可从天幕里听出点门道——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留几分余地,反倒更稳妥。
就像他小时候跟人赌钱,赢了总得多给对方两个铜板,不然下次没人跟他玩。
“娘您想,院里这些钱交上去,是表悔改的心意。留着的这笔,将来不管是太子爷那边需要打点,还是哪里遭了灾荒,拿出来贴补,都是现成的功劳。”
商羊咂摸出点门道,手指头点着桌面,“旁人想说我坏话,也得看看我实打实做了啥。总不能我捐了粮,他还骂我是贪官吧?那不成睁眼瞎了?”
老话都说,日久见人心。他如今就像块蒙尘的玉,得靠自已一点点磨亮,光靠嘴说悔改没用。就像镇上的铁匠铺,新打的镰刀好不好使,得等割了麦子才知道。
商羊凑近些,声音细得跟蚊子叫:“娘,您没听天幕说吗?我后来可是太子殿下的得力手下,能被后人叫‘财神’,靠的可不是贪来的钱。是靠会算账,能让钱生钱,就像老母鸡下蛋,一个变俩,俩变仨。”
商羊挺直腰板,眼里闪着光,“所以现在更不能急,得一步步来。您看十六皇子殿下,人家身为太子,还那么稳重,身边能干的人一堆,不就是靠着‘稳’字吗?”
说起这位太子,谁不竖大拇指?天玄帝宠他,不光是因为偏爱,更因他懂得“藏锋”——明明手里握着一堆能人,却从不张扬,反倒处处低调,爱民如子,这才稳稳坐住储君的位置。就像熟透的麦子,越是饱满,头垂得越低。
老太太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愁云散了大半:“你说得是,咱得学太子殿下,沉住气。”
“那是自然。”商羊笑了,“娘您就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天幕里的结局太真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被后人叫“财神”,可不是靠贪,而是靠实打实的本事。啥发财、啥风光,都得建立在“正途”俩字上。
只要娘在,只要他走对路,将来定能如天幕所说,活出个人样。就像河里的石头,刚开始被浪头打得东倒西歪,时间长了,反倒成了稳当的渡口。
“可你要是再敢动歪心思,娘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把你拉回来!”老太太盯着他,眼神里带着狠劲,可更多的是期盼。
她从炕席底下摸出个小布包,打开